“不清楚,他也没说。当时我去医院做采访,看到他陪韩宁在那儿。韩宁好像受伤了。”
一听到“韩宁”的名字,孙晋扬就不说话了。车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一直到车子开进医院大门,孙晋扬才重新开口道:“幼微,我哥跟韩宁肯定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这个我向你保证。”
严幼微淡淡一笑:“没关系,是不是都和我没关系。”
孙晋扬就又不说话了,车子停下后他们两人扶着曾子牧进急诊室。孙晋扬一个电话把李默叫了下来,让他替曾子牧处理伤口。
李默一见这情形不由咂舌:“这是怎么搞的?严小姐你很厉害啊。”
他这明显话里有话,严幼微却没功夫刺他,眼看着曾子牧被推进了手术室,她和孙晋扬就在外面的走廊上等。
孙晋扬看她呵欠连天,关心地问道:“怎么,昨晚没睡好?”
“根本就没睡,为个新闻忙活了一整晚。星海酒店爆炸,可是不小的事情。”
“幼微。”孙晋扬的声音有些无力,“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哥?”
他问得这么直接,严幼微真是无言以对。但她想了想,还是嘴硬道:“没有,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你从前喜欢过他?”
这简直就是个圈套,一下子就把严幼微给圈进去了。事实上她确实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喜欢曾子牧的事情。身边熟悉的朋友都知道,从前曾子牧对她有意思的时候,她一颗心都在柯建中身上。后来两人结婚也是迫不得已,完全不是因为爱情在作祟。
所以在大家的心目中,她严幼微是从来没有爱过曾子牧的。但现在她的一句回答,立马将她的心给出卖了。
孙晋扬看着她就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长叹一声:“唉,我怎么就这么纠结呢。我真希望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哥,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你了。”
“不管我喜不喜欢你哥,你都不可以追求我。”
“为什么?”
“你比我小那么多。”
“有很多吗?也就四岁而已。大姐,我今年也快二十七了。”
他这么一说严幼微才仔细盯着他的脸打量起来。果然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什么时候在她眼里永远是个萝卜头的孙晋扬,也快步入而立之年了。总把他当小孩子,可时光怎么可能不在他身上留下点什么呢。
“可我们还是差着四岁。”
“我不介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很熟悉,在一起应该没问题。只要你说你不喜欢我哥,我就一定追你。我会好好待阳阳的,你说这样好不好?”
“好个屁!”严幼微一抬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不管你长到多大,在我眼里你都是个小屁孩儿。孙晋扬,你也说了我们一起长大,你们家的情况我会不知道吗?你不应该跟我瞎搅和的,你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你哥就是前车之鉴,你不要步他的后尘。”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可没给孙晋扬说话的机会,她又开口道:“孙晋扬,你必须娶个大财团的女儿才行。别忘了你后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跟她斗你有点吃亏。你要寻求外力帮助才行。只有当你足够强大,你们家的产业才不会落到别人手里。你爸爸已经老了,糊涂了,可你不能糊涂。你才是孙家的长子,你肩上的责任很重啊。”
这番话听得孙晋扬目瞪口呆。一直以来他都把严幼微当成一个普通女人来看,以为她根本不懂豪门间的恩恩怨怨。可听她现在的分析,他才明白这女人根本什么都懂。
“幼微姐,”他不知不觉就改了称呼,“你真的什么都能看透?”
“有什么看不透的。你以为我在曾家那几年的媳妇是白当的吗?我每天无所事事的时候,想的念的就是这些。豪门争产的把戏演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从古至今它都在上演。我能看透的东西,难道你看不透吗?”
孙晋扬不说话了,两个人都默默地坐在那里发呆。直到护士把还在昏睡的曾子牧推了出来,两人才同时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纷纷起身去看曾子牧。
曾子牧闭着眼躺在床上,脸白得像是一张纸。
作者有话要说:趁曾董病了,让幼微妹子吃吃豆腐吧。
第35章 开战
曾子牧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头疼得厉害。
他肩膀上的伤口早就处理好了,当时只打了局部麻醉,对他的大脑没什么影响。他之所以这么头疼完全是因为前一天晚上酒喝多了。
仔细算算他已经很多年没喝这么多酒了。自从接管致美以来,他变得比从前更有自控力了。他比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更自律,从不会让什么事情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
但宋立庭的死打破了这一规律,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让自己发泄情绪的机会。不管是严幼微的事情也好,致美这些年压在他身上的担子也罢,都在宋立庭死亡的那一刻,通通爆发了出来。
昨天他喝了一整晚。在把宋家爸妈和韩宁安顿好之后,他就去了酒吧,坐在角落的位子里喝了一杯又一杯。那些身材妖艳眼神火辣的女人轮翻从他身边走过,有几个胆子大的甚至主动贴上来要请他喝一杯,但都被他一个眼神给赶跑了。
他从凌晨喝到天亮,在意识即将完全失去之前结账搭车,然后去到严幼微家里。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他竟有些记不清了。
想到严幼微,他不由微微皱眉,然后伸手摁住左右两边的太阳穴,用力揉了几下。
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孙晋扬轻手轻脚走了进来,一见曾子牧醒了,脸上立马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上前来给曾子牧摇床,摁着遥控器道:“哥,你可算醒了,差点把我吓死。”
“你的胆子什么时候成鸡胆子了。”
“没办法,谁让你是我哥呢。”
“是啊,我要是倒了,致美就不知道是谁接手了。也许是我弟接手,他可没我这么好说话,说不定一脚就把你踢出公司了。”
“你弟?哎哟我的妈呀,我可招惹不起他。”孙晋扬放下遥控器又去倒水,“我一看到他心里就发怵。那双眼睛跟会吃人似的。所以我总说,太聪明的人就是不讨人喜欢。”
“所以你觉得我比较笨?”
孙晋扬举着杯子做投降状:“算我说错话行了吧,你们两兄弟一样难搞。”
曾子牧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嘴角淡淡的笑意立马又没了。他直直地望着前方,哑着嗓子道:“立庭家的人怎么样了?”
“唉,你也能想像那个画面。立庭是独子,突然间没了他妈怎么受得了,都哭昏过去好几回了。他爸爸还在硬撑着,可我看也是一夜老了十岁。我刚刚去看望过他们,那样子真让人心里不好受。”
这是意料中的事情。曾子牧也没什么办法,唯有希望时间能治愈一切。
于是他又问:“韩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