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尧俞从宫里回来, 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傅尧俞难免会问起在骊山的事, 就说了,“今日个,皇上还私底下问我, 遥遥和钥姐儿到底怎么回事?说是在骊山长街上,还打架了?”
姚姝低下头, 脸红得好似涂了一层胭脂,她凑过去抱住父亲的胳膊, 撒着娇,“爹爹, 为这事, 姑祖母都已经责罚女儿了,这么丢脸的事, 您怎么还说呢?”
姚氏嗔怪地瞅了自己女儿一眼, 没好气地道, “你也知道丢人啊?”
傅钰笑着摇摇头,安慰自己的mèi mèi,“打都打了, 想这么多做什么?”
傅尧俞心疼自己的女儿, 抬手抚摸女儿的头, 他叹了口气, “以后, 谁欺负你, 就好好地打回去。今日个, 父亲跟皇上说了,别说是钥姐儿了,她小,你大,她不懂事,你教训她该当。就算是皇子皇女,要敢打你,你就狠狠地打她。打不过喊你哥哥帮忙。”
“要脸面做什么?要脸面,让自己活受罪?”傅尧俞瞪姚氏。
姚氏顾不上丈夫瞪她的眼神,此时,她一脸懵,看看儿子,见儿子埋头吃饭,丝毫都不感到意外,这才明白,这怕是丈夫的教子之道。若是以前,她还能照着自己的法子,来教女儿,如今,有丈夫在场,又是当着孩子们的面,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晚上,她躺在丈夫的怀里,捶一下丈夫的胸口,嗔道,“以后,女儿嫁不出去,没有好男儿敢娶,妾身看您怎么办?”
养成这跋扈的性子,很好吗?
傅尧俞呵呵笑,握住妻子的柔软如暖玉的手,他闭着眼睛,“我傅尧俞的女儿还怕嫁不出去?她将来必定是要嫁顶天立地的夫君,谁要是瞧不上他,谁就是眼瞎。”
姚氏听了丈夫的话,哭笑不得。但,在养成女儿的性格上,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如今女儿的父兄都向着女儿,她做母亲的,又能怎么办?
第二日一早,姚氏领了女儿去庆云堂给老夫人请安。两人陪在老夫人身边坐了一会儿,二房和三房便都来了。傅锦看到姚姝就欢快地上来问姚姝,“大姐姐,你这次在家里住多长时间?还要不要回宫里去?”
姚姝觉得好笑,侯府才是她的家啊,三mèi mèi这话,好像宫里才是她家一样。她摇摇头,“还不清楚呢,姑祖母说回头让人来接我的。”
她回宫里后,就不住在暖阁了,会住在东配殿,便道,“回头,你也去宫里看我吧!”
傅锦自是欢喜,笑着拍手,“好啊好啊,大姐姐,你不嫌我烦才好!”
“怎么会呢?我们是姐妹!”姚姝见傅铃站在一边,想过来又有些不敢的样子。她笑了笑,她能够体会傅铃的难处,便没有上前去和傅铃说话。傅铃看她的眼神就充满了感激。
“姝姐儿,你来!”老夫人招手喊姚姝过去。
傅钥歪在老夫人的怀里,不知道为什么事,哭得格外伤心。姚姝皱了皱眉头,还是乖巧地走过去,老夫人便用另外一只手把姚姝楼了,又牵起二人的手,握到一起,语重心长地道,“姝姐儿说的很对,你们是姐妹。我就不信了,姐妹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的父亲都是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们长这么大,脸都没红过,你们两个小的倒好,才在一起几天?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老夫人的脸色变得难看,一双威严的眼睛扫了傅姚氏和傅孟氏一眼,两个儿媳妇要过来,在老夫人跟前跪下。服侍姚氏的婆子忙拦住了姚氏,“侯夫人,您可使不得,您肚子里还有小的呢,等您诞下小公子,哪怕您在老夫人跟前跪一个时辰呢!现在可是不能行大礼的。”
孟氏一个人跪了下来,姚氏便在婆子的扶持下,向老夫人福了福身,“母亲可别为两个小的气坏了身子,遥遥回来,媳妇已经训斥过她了,听钰哥儿说,姑祖母也没少责罚她,如今啊,她可是皮多了!”
皇太妃的确责罚过姚姝,却不是为她打mèi mèi。
孟氏听得心里冒火,她跪在地上,冷笑着道,“大嫂真是能说会道呢,大嫂知不知道,姝姐儿是有多能干,在长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钥姐儿,钥姐儿的脸都要废了,养了个把月才养好。要不然,我早就回来了。”
徐氏是早听说过这事的,她一直当做不知道,此时,头低得更低了,心里却在想,打得好,钥姐儿是没打过别的人,还是怎么地?
傅锦一听这话,顿时两眼冒光地朝姚姝看过去,见姚姝坐在老夫人的怀里,神色淡淡,瞧不出喜怒来,不由得笑着上前,牵着姚姝的手,“大姐姐,你别心里过不去,以前二姐姐也打过我和四妹,二婶娘还说,都是一般大,谁让我和四妹手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