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玉手,缓慢地抚了抚惜儿幼嫩的面颊,却见小家伙似乎已经等急了,皱着小眉头,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倒是与某个人的模样如出一辙。
她唇畔的笑意加深,这才嗓音淡淡地开口道:“你的将军爹爹不是平常人,他若是想来,本宫也拦不下他。所以此事,你应当问他才是……”
这话一落,不光是惜儿眸光骤亮,连站在一旁,方才还有一些忐忑的十七,内心也是一阵欣喜。
他想也没想,脱口便是承诺:“我自然是想来,但凡是有空,我都是希望同你们母女在一起的。”
然十七的这句承诺到底能不能兑现那便是后话了。
锦绣阁里,一家三口相聚,其乐融融一片。
而此时的长宁殿内,三月的天,却宛如灌入了深冬冷雪,让人直打寒颤。
被临时召来的文武百官,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更不敢看殿上那个面色阴沉狠戾的年轻帝王。
“好你个十七!枉朕这般器重于你,你竟敢戏耍朕!”
皇帝手里攥着的那封密函,已经被他揉得不成模样。他神情愤怒,这句话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骠骑将军撇下十万大军而不顾,孤身一人不管不顾地跑去平阳公主府邸的事儿,最终还是传入了皇帝的耳朵里。
从旁的一武将,平日里素来敬仰这位骠骑将军,便适时开口为将军说了两句:“将军为我朝出死入生,肝胆相照。末将以为将军决然不会做出背叛皇上背叛朝廷之事。将军将大军留在长安,也许是早有打算……”
“早有打算?”皇帝嗤笑,几乎是咬牙切齿。“是早就做好打算,将心思放在朕的皇姐身上了吧!”
旁的人不知晓,皇帝自己又怎会不清楚骠骑将军的那点心思?
只那十七已经隐忍多年未曾提及,皇帝便以为时间久了,他的皇姐早晚也会嫁给世子,十七再不甘心,也该是要放弃了。
孰料!
他竟来了这么一出!
甚至因为他一个人的擅自离开,大军原本两日前便该前往北疆,生生拖到了现在!
而就在这时,一个侍卫神色匆匆地赶来,绕过文武众臣就跪在了皇帝脚边。
皇帝皱眉,定睛仔细一瞧,这侍卫可不就是早间他派去公主府,召骠骑将军面圣的那一位吗?
可为何只有他一个?骠骑将军人呢?
皇帝心间忽然涌出了一个想法,这使他怒意更甚,他冷笑一声,危险地眯起了狭长的凤眸。“怎的,将军可是不愿过来见朕?”
正跪着的那名侍卫本就冷汗直冒,听了皇帝的这一句,吓得更是浑身发抖了。
侍卫一边磕着头,一边哆哆嗦嗦地开口回道:“回……回皇上,将军、将军说……”
那侍卫表情犹豫,吞吞吐吐,说了半天,竟也没说出个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