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红灵儿刚刚将要骑马逃走的林公子一鞭卷下马背,又扬鞭抽在了马脸之上,那马受痛,人立起来,再落下时,粗壮的马蹄大力踏在了林公子的胸膛,一口鲜血从林公子口中立刻喷出,他还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可一个字也发不出声,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马一脚踩死,死的像一首荒诞又悲壮的诗篇。
此时不大的一片农院,除了红灵儿轻蹙的呼吸,再没有任何声响。所有可能发出声音的生命,全部终结,那些刚才还耀武扬威公差全都横七竖八的躺在院中,就连假死的小厮这时胸口也没了起伏,头歪向一侧嘴角流出一滩血液,假戏成真。
毫无疑问,所有敌人全被院中这个娇美的女子击杀。
她没有留在原地,更没有向四周多看一眼,而是转身飞快冲向草屋。她早听见了屋内传出的异响,察觉有人攻入了屋内,所以出手更为狠辣,一场猫鼠的游戏提前上演屠杀。
正当跃向草屋的时候,草屋的门就在这时突然四散破开,从里面冲出一只血肉模糊的脑袋,口中大呼小叫喊着妖怪!
见此物面目可憎竟不顾一切朝自己奔来,红灵儿秀眉一簇,目光鄙夷,手中扬鞭飞甩,娇诧一声,一鞭子照着血葫芦当头劈下。杀机弥漫,红灵儿出手绝不会手软,这一劈力道十足,独眼家仆惨叫一声,应声倒地,一命呜呼。
随着独眼家仆身体慢慢的倒下,一个身影显露出来。李楚呆立在门口,难以置信的目光也随着倒下的身体越来越低,直到看见一滩鲜血从那尸体嘴角溢出,看见那黑色的长鞭凌空回旋,扬洒着点点血水,即使蜷缩成一团,那金色的丝线上仍就不停地滴答着殷红的血滴。
红灵儿也看见了一身怪异装扮的李楚,问道:“喂,大笨熊,你没事吧!”
李楚呆在原地,竟像是没有听见。嘴巴惊讶的合并不拢,刚刚的一幕已然让他震惊,目光所及,更被眼前的画面惊骇。
满地的尸首几乎全部暴突着眼球,空洞的眼神似乎还残存着生前的骇然。
有的脖颈动脉处一道整齐切口,血液正顺着切口溢出,染红了泥土,积聚成小洼,沿着尸体的轮廓缓缓扩张。
有的面目胀紫,突出的眼珠布满血丝,口吐白沫,还混杂着血筋儿,更有不少鲜血从他的眼睛鼻孔耳朵流出,死相凄惨,和屋内那小厮有几分相似。
有的手臂骨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脸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五官搅在一团,分不清眼珠鼻子嘴唇,就连头皮也被掀起一层,鲜血淋淋,让人无法直视。
还有远处一个衣着光鲜的死相也极为凄惨,他胸腔像是被重物击打,骨头像是已经粉碎,无法再撑开胸腔的空间,坍塌下来,像一堆肉泥瘫软成饼,嘴里还喷出许多血肉模糊的稠状物体,不知是不是把心肺吐了出来,更有一匹高头大马在那尸体周围徘徊,它的马蹄上赫然沾满了粘稠的血迹。
数具尸体躺在血泊之中,还有一些火把掉落在地上,有一具尸体甚至身上衣物都被火焰点燃,一股浓烈的毛发焦烤的味道混合着阵阵血腥味飘在院中,直钻鼻孔,让人无处躲避。
火光掩映着血泊,让新鲜的鲜血更加光亮明艳,那温暖的色调还带着体温,让活着的人体内血液加速奔腾,有一种血脉喷张的冲动。
李楚看着血腥一幕,冲击到的不仅仅是视觉,更震撼到了心灵。他呼吸都变得急促,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强烈的血腥味道刺激着他的嗅觉,使他胸腹内翻江倒海,哇的一口将肚子内的残食全部吐了出来。
“喂,你怎么了?”
红灵儿正要上前询问,李楚突然抬手阻止,目光停滞,眼白都泛着红色的血丝,也不知道是太过激动血意上涌,还是呕吐造成的表症。
他冷眼看着红灵儿,见她脸上神色轻松,没有冷酷,没有快意,也没有兴奋,只是如正常人一般,嘴角还挂着时常露出的微笑,还是那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模样,还在关心询问自己的安危。李楚差一点就相信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可那长鞭上还未干的血迹告诉他,这里的一切都是出自眼前这个女人的手笔。
这一刻,他觉得这个女人很陌生,她出手的狠辣,她对待生命的麻木,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他不禁联想到若要成为这样一个冷血杀手,那绝对不是一下子成就的,而是需要用生命用鲜血淬炼而成,很难想像有多少人死在了她的鞭下,她简直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女。李楚迟迟没有收回目光,在这目光中能够看到多了一份恐惧与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