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灵儿与白雄又斗了百余回合,不分胜负。二人也是越斗越惊,想不到对方百余招后仍然不乱分寸。白雄心中懊恼,想自己堂堂京城四大名捕,今天竟在阴沟中翻船,不但被劫走嫌犯,更是连对手的一根毛都没留下,传出去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眼见短时间无法擒获红灵儿,银牙一咬,发了狠劲,变换招式,不再防守,刀法变得大开大合,拼了自己受伤也要重伤对方。他家传白氏刀法中有一路疯魔刀法,只攻不守,尽是两伤招式,平日里白雄也很少使用,除非绝境之时才会使出解围。如今境遇,关乎自己名誉尊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刀法如名,白雄如换了一个人一样,横批竖砍,刀刀进招,有如街边疯汉,可就在这些简单的招式中似乎存在着一些巧妙的衔接和变化,使得这套刀法简单直接有效。
战况立刻调转,红灵儿顿时陷入被动,被白雄突入近圈,长鞭无法发挥威力,不得不连连后退。
红灵儿秀美微皱,实在是许久没遇到这种难缠之人,见他有如疯魔一般,不顾自身安危,一味只攻不守,全身上下暴露出许多破绽,似是在引诱自己进行攻击。偏偏他招式变换迅速,尤其在短距离内,独特的持刀姿势更能将速度发挥到极致,沉重的鬼头刀使得如同是一把匕首,速度奇快的同时角度刁钻,让自己来不及击打他那些暴露在外的破绽。
红灵儿不得不在倒退的同时全力防守,偶尔找到间隙可以反击一招,可也都被白雄或地滚或抢攻的方法避开。好在她长鞭的防守独具优势,将自己完全笼罩在鞭影之中。长鞭上那一条金色丝线也不知使用什么材料制成,柔软钢韧,与对方刀刃碰撞在一起,激撞出点点火星,却还能保持住招式不变形,防守的滴水不漏。
“大笨熊应该逃的很远了吧。”二人打斗已有一炷香的时间,见对方难缠,红灵儿早已萌生退意,心中盘算就算白雄追来,过了这么久,短时间内应该也追赶不上李楚二人。
当下凌空跃起丈余,长鞭一收一发快如闪电,朝白雄头上击落。
这一下由守转攻变化突然,且速度奇快,鞭梢如张着巨口的黑蟒直扑面门,白雄也不得不举刀防守。谁知红灵儿这招看似凶猛,实乃虚招,空中借鞭梢前冲之力,向后两个翻滚,跃出三丈,直奔坐骑。
也就是他二人功力奇虎相当,才能突出奇招瞬间转换攻防。红灵儿骑上马背,嘤嘤娇笑,道:“这案子就记在本姑娘的账上,不过就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怕是这辈子都别想结案了!”
这话听在白雄耳中简直就是莫大的羞辱。嫌犯被劫,自己手下还被打伤,遇到妖女却无法将其擒获,今日可谓自己人生中的耻辱日,眼看红灵儿骑马逃走,白雄仰天怒吼,似这样也无法发泄他心中的怒火。
黑夜中,一道暗影横穿林间,打破了虫鸣浪语的祥和。李楚载着小姑娘已经驾马疾驰了好久。初时李楚还无法灵便的操控马匹奔跑,坐在马上屁股都快要颠碎,但毕竟还是有些功夫傍身,随着驾马奔出几十里,也逐渐适应了这种飞驰的节奏,试着操控马匹也越来越熟练。
二人过了亳州城向西,不敢停留,又跑了小半个时辰,沿着长江一路西行,待到了一处支流交汇处,又沿着支流向南而行。这线路是红灵儿一早交代的,不知道通向哪里,只是告诉自己找到江上的山崖后,冲着山崖呼唤三声‘有船家吗?’,自然会有人接应。
李楚还以为红灵儿跟自己开玩笑,可此刻他真的看见了一处山崖。那山崖光溜溜的岩壁有些反光,突兀的拦在水流中间,让水流不甘愿得绕了好大一个弯才能继续向下流淌。
“真的有山崖!看来红灵儿的确到过这里,可这荒郊野岭,到处都是野草哪里有船坞的影子?就算有船摆渡,怕是这深更半夜的也都回家休息了。”
李楚勒马停在江边,何去何从也感到迷茫。“就按她交代的试试吧,如果没有人应,那我也只好在这里等待她寻来汇合!”
虽然对红灵儿交代的话有些怀疑,可还是冲着那山崖大声喊道:“有船家吗?”
喊了三遍,声音也都消散在了浪花里,却根本无人应答。
“这荒郊野岭怎么会有渡船,我看八成是红灵儿记错了地点!”
正当李楚准备放弃离开,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身时,忽然一声呼唤从山崖后传来。
“是谁要渡船?”
李楚喜出望外,放眼望去,一个黑点飘在江面上,从山崖后缓缓绕出,向着岸边靠近。
黑点越来越大,赫然是一艘木船驶来,就快到岸边时,停住不再向岸边靠拢,一个艄公站在船头,向马上的李楚问道:“是你要渡船吗?”
“是,是,老人家,我们想渡船。”李楚连忙回答。
“你们要去哪里?”艄公又问道。
李楚忽然想到红灵儿交代过,“若问你去哪里,你就说下游呆腻了,我想到上游转转。”李楚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十分古怪,但之前的事情都被红灵儿算准,想了想还是照着嘱托跟那艄公说道:“老人家,我在下游呆腻了,想到上游转转!”
本以为自己这番答对莫名其妙,可忽然那艄公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错不错,下游虾蟹多,上游水清凉!二位请上船吧。”
李楚也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好在对方答应让自己上船,也没再理会。跃下马背,也将小姑娘搀扶下来。那船也划靠在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