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哗然,还有一人?
“哦?还有谁?”皇帝问道。
“还有儿臣。”寂静中,突然有一人开口,太子突然扬唇一笑,自百官中站了出来。
皇后和懿德太后同时目光一凝,宣离握紧的拳头微微一颤,宣朗不可置信的朝太子看去。
太子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蒋阮,走到宣沛身边,也跟着一撩袍角跪了下来,三人并列而跪。太子对皇上道:“回父皇,十三弟所言句句属实,因为,当日儿臣也在场。”
蒋阮皱眉,宣沛那一日并未在当场,太子这话可谓是满口胡话。此事她交代过萧韶不要插手,太子突然来这么一出也必然不是萧韶的意思。将军府中人就算要想法子救她也不会走太子这条路,所以也应当不是将军府的人所为。那么,此事就有些蹊跷了,蒋阮看了一眼宣沛,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是宣沛?
皇帝还未开口,淑妃却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失声叫了起来:“太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也被人蛊惑了不成?”
皇后冷冷的看了一眼淑妃,道:“淑妃,慎言。”皇后在后宫虽然是摆了个虚名,可皇帝在场的时候,总还是有几分位置。平日里她对后宫之事放任自流,可一旦关系到太子,就不得不提起精神。淑妃要污蔑陷害别的人她不管,涉及到了太子头上,她就不能坐视不理。
“闭嘴。”皇帝也对淑妃这样的举动动了怒,之前体恤她痛失爱女所以对她多有宽容,可眼下看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过太子突然出来为蒋阮说话,他心中还是有些怀疑的。这个儿子没有脑子不堪大用,经常被人牵着鼻子走,却还妄自尊大,时常做一些傻事。更不可能主动站出来帮别人忙。今日这态度明显就是为蒋阮说话,难不成蒋阮同太子还有什么关系?一个宣沛已经让他十分疑惑了,太子又何故插一脚。
皇宫中并未听过太子和蒋阮有什么往来,皇帝不由得将目光投向萧韶。萧韶自己已经提起要娶蒋阮,蒋阮被送到刑部大牢中他却没有任何动静,当初就觉得奇怪,难不成是留了这一手?皇帝登时就有些气闷。
太子殿下都出来作证了,便就是有两位皇子都为蒋阮说话,情势顿时又出现了变化。
宣朗心中有些焦急,本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事情今日却半途中杀出个太子和宣沛,最重要的是,自从宣沛那番话说出后,宣离看他的眼神已然变了,更是没有要为他说话的意思。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其中破土发芽各自生长,终究会长成一粒无法战胜的毒瘤,而宣离这样生性多疑的人,更是如此。
他朝着皇帝“咚咚咚”的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儿臣不敢欺瞒父皇,父皇明鉴!”
太子漫不经心的看了宣朗一眼,道:“四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本宫和十三弟串通起来一起陷害你不成?”
朝中百官有不得其解的人看向他们,太子和宣朗自来便交好,如今这阵势却是反目成仇?
宣朗却深知,自从上次不知道蒋阮与太子说了些什么后,太子便刻意的疏远他,甚至还贬低她找他麻烦。宣朗知道此事定和蒋阮有关,也正因为此事,宣朗对蒋阮总是存了一两分忌惮。此刻太子不留余地的打压,贤妃今日又不在,宣离不出声,他也只有咬牙自己承受。
太子朝皇帝道:“当日是儿臣在路上偶遇十三弟,一时兴之所至便到了沐风亭,不想看到了方才十三弟说的那一幕。儿臣当时也极为害怕,可是眼下看十三弟年纪还这样小便敢出来作证,儿臣还要做缩头乌龟的话就不配做父皇的儿子,这才出来为弘安郡主作证。”
他这胡话信口拈来,一派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百官都是见识过太子的行事章法的,一时间皆是无言以对。
皇帝憋着一股怒气,正要说话,便听得太子又道:“不过此案疑点颇多,所以儿臣还带来了一人来帮忙,有了此人帮忙,想来此案要圆满解决也是不难的。”
“何人?”皇帝沉声问道。
“来人,”太子高声道:“带金陵圣手夏神医上来——”
便见太监宣声,自殿外缓缓走来一人,着一身清爽的蓝布长衣,约摸二十出头的年轻模样,生的一张讨喜的娃娃脸,腰间一个挎包,到了殿中朝皇帝跪下身来,道:“草民夏青叩见陛下。”
金陵圣手夏青,众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此人世世代代都在宫中御医署任职,偏生到了夏青这一代夏青却是个不安分的,他瞧不上御医们保本的医治方法,满脑子的新奇主意,可宫中御医们给看病的主子都是贵人,一个不小心要是治死了人可是要掉脑袋,怎么能容夏青那些新奇的,从未听过的医治办法。
夏青自觉在宫中呆的越久越是受束缚,便辞别家人,自己外出游历,却不知后来拜上迦南山,师从八歧先生,成为八歧先生门下弟子,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得了“金陵圣手”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