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哀凄不起来了。
“谁告诉你去受苦受难的?”
“你说耗子都不愿意去打洞!”
“那是。”
“哪是!”没见过太大世面的柳贞吉激动地指指外头,“我听俞护头叫人去买米买肉呢,一给就是给一万两,我娘的大庄子一年才挣这个数。”
“不也得过去收拾?”周容浚靠着软靠背,淡淡地道,有这么一个人成天跟他大惊小怪也好,不寂寞。
“那咱们要去多久?”柳贞吉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问,“为啥要走啊?”
“乱,去躲躲。”周容浚淡道,“父皇寿辰过后,司马案就要审了,由太子主审。”
“呃……”
“我避开,对谁都好。”周容浚摸摸她细滑的耳朵尖,“对你们柳家也好,太子看在我主动避开的份上,许是会给我这兄弟一点面子。”
“哦。”
“再说,父皇也确实看我不顺眼,现在不走,难不成还真在他面前碍他的眼?”周容浚笑了笑,“还不如找个地方,我好好休息一阵。”
“哦?”
“所以,咱们怕是要一两年才回得去了。”周容浚说到这眯了眯眼,“也许一辈子也回不去,谁说得定。”
“啥……啥意思啊?”柳贞吉觉得他这话说得她挺胆颤心惊的。
“呵。”周容浚轻笑了一声,揽她揽得紧了点,“睡吧,别多想。”
他也不好告诉他,如果他父皇出点什么意外死了,太子上位,按他兄长那心胸,怕是不可能把他放到眼皮子底下。
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们能不能回京,谁知道,目前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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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果子骑马过来的时候,俞飞舟正拿着毛笔尖尖就着羊皮卷在标地标。
昆山是好几代前的老先皇住过一次的行宫,那地方还出过一个被幽居的废太子,地方又烂又晦气,离京还三千里,他先前也是不知道他家王爷怎么就选了那个地,后来等他家王爷把地图甩他脸上,他看过后,才知道高山丛林,那是个练兵的好去处。
出了京城,进入去往昆山的山道,那山道久年没什么人来往,指路的石碑都没有一块,许久以前修过的官道,也是多年没人打理,都淹埋在杂草丛中了,俞飞舟只能采用土办法,差人在前头开路,王爷他们在后头慢慢走着。
这才两天,王爷耐性还算好。
俞飞舟估计着再等四五天,王爷就会跳下马车,去路边捡大石头来砸他的脑袋——到时候,再爱悲天悯人的小王妃也救不了他。
小果子也是如此作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