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状况有所好转,被厉家从德国接回来之前,厉骞第一堂课就是需要熟悉好厉长平真儿子身边所有的关系网。
上到父母表亲,下到公司内每一位“厉骞”应该见过的下属,甚至还有厉骞本人早都应该忘记的历任同学,为了代替自己儿子涉黑时不出破绽,厉长平很细心,派人整理了十几个大纸箱的资料,全部堆在他的病房里。
整形手术分为几次进行,声带也需要恢复周期,厉骞休息的病房里,除了不会和他交谈的护士,医生外,连唯一一扇窗户也被铁栏杆围了起来。
厉骞没手机,没电视,更没有网络,他很无聊,只有靠熟读这些乱七八糟的资料打发时间。
只要从昏迷中转醒,吃过饭后,他就会从箱子里扒拉出来一堆文件,强迫自己去看那些陌生人的故事。
那么多人同厉家有过那么多交集,关于“真”厉骞的一生,作为替身,每一段乏味至极的细节厉骞都需要反复背诵,可只有汤曼青的档案让他放满了阅读的速度。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汤曼青的天才简历太完美了,人都会被高高在上的冷月吸引。也可能是没想到汤曼青竟然在同一座城市与他平行着生活了许久,会让他有些本能上的亲近感。
厉骞越慢慢读她的资料,就越不自觉地开始着迷,甚至从汤曼青资料中每一张登台演奏的照片上,他都从她那双从不讨好的眉眼里看出某种自己熟悉的东西。
她似乎有秘密。
知道她是那个厉骞的情人,也知道她眉眼里那些肆意生长的东西始终会因为情人的身份而慢慢消逝,他也很清楚自己永远也不会有机会从暗中走到明处,也更加没有想过去站在她身边呼吸。
但只要还活着,还是忍不住关心,忍不住为她做些什么,就像他以前会为那些不曾相识的陌生人做过的善举一样。
无心的,也不求什么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