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一切之后,竟然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世事难料,一个星期前她根本不会想到要离开。
她什么都没收拾,一套衣服都没带,只带上了身份证,签证和银行卡等重要证件,这些能证明她是“沈嘉文”的东西。
像每一个寻常的上班日一样,她整理好了衣服,梳理好了头发,稍稍喷了点香水,把短跟鞋套上,站在镜子前看了看,没什么问题,表情都很自然,就像是去上一个班,下班之后就能回来。
即将出门的时候,他叫住了她的名字:“嘉文。”
前几天她都没怎么理他,任他怎么叫都不理,今天却不知为何,在他出声呼唤她的时候,立刻转过了头。
他站在阳光明媚的地方,对她露出了灿烂的笑脸,脸颊浮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眼睛弯成了新月,发丝有些凌乱,横斜逸出,像是金毛的头,浑身都暖洋洋的。
就像是小时候,每一次她出门,他都会用这种小心翼翼的,饱含期待的,温暖的笑脸迎接她回来。
他以为自己的姐姐只是去上个学,熬过一个学期,就能再见面,姐姐也曾答应过他,会和他通话,一定不会忘了回家的路,也不会忘了家里的电话。
那时她一走就是八年,回来后两人都变得面目全非,搅得彼此的人生都不得安宁。
她被他的眼中细碎的笑意和宁静的喜爱给震撼,心中陡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感,眼眶酸胀得厉害,几乎想要崩溃大哭一场,理智却还是将这种无序的情绪拼命压了下去。
嘉文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她的功力尚不足以支撑她完美地演完这场戏。
“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叫叫你。”
她转过身,留给他一个背影,怕他看到她眼眶中的泪意。
“嗯,我走了。”
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生活。别想我。
太过疯狂偏执的感情,只会让人越走越窄,越走越偏,终究不是正途。
“嘉文,不吃早餐吗?”
“不用了,我出去再吃。”
“我今天点了周记海鲜粥,还有油条。吃完再走吧。点了两份,我一个人吃不完。”
听见他声音中的期待,她垂眸沉思片刻,终于还是走到了餐桌前坐了下来。
男人笑了起来,把餐盘中金灿灿的油条夹到了她碗里,“这家油条店新开的,又脆又酥,里边软软的,甜度适中,也不油腻,搭配海鲜粥特别好吃,你尝尝。”
“嗯。”
这顿早餐是食不知味,聊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好像只有全程在附和他的话。也不知道聊了多久,手机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她才恍然惊觉必须要走了,再待下去会误机。
她放下了筷子,抽出纸巾擦拭了嘴巴和手,眼睛巡睃了一遍四周,即将远离,离开熟悉的地方,而且归期不定,心境自然有多体悟,或多或少有点不舍。
最让她纠结的,是眼前的人。
嘉文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里,双手放在餐桌上,沉默了片刻,静静地看了他半晌,然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我要走了。”
他歪了歪头,用晶亮的眸子盯着她看,问她:“你要去哪里?”
她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想说的话有很多,却根本没法出口,她摇了摇头,径直起身,拿起放在椅背上的西装和手提袋,搁在胳膊肘里。
“姐姐,你去哪里?”
她觉得这声“姐姐”叫得尤其怪异,自从发生关系了以后,似乎是想让她忘记血缘上的关系,又或者是想和她站同在一个平等的角度,他再也没有叫过她姐姐,床上做爱的时候,兴之所至,也只是骚话不断,一次都没有叫过她姐姐。
她心中陡然生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信息,还未等她思考出所以然,一阵眩晕突然来袭,她感到天旋地转,即将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一只坚硬强壮的胳膊揽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猛然睁大了眼睛,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看到了男人嘴角露出的微妙的笑意,像是带着恶意的作弄,和胜券在握的志得意满,同时又有被欺骗的愤怒。
他处于失控的边缘,却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他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低沉沙哑的声线黏糊糊的,湿漉漉的,像是蛇爬过她的耳朵。
“姐姐,既然你想要绑死亲缘关系,那么随便你。你知不知道,每次在床上,射到你的身体里的时候,我都想叫你姐姐,却只能生生压抑这种冲动,因为我知道你不自在……姐姐,你没法逃离我的身边,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我该怎么惩罚你呢?我亲爱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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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一箩筐的骚操作来了。
要把他鞭尸一百遍呢还是活剥一百遍?
haitangshu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