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欢欢喜喜的出去采办,靳布在家里慢吞吞的分类药材。
很快,几个人拎着大包小包从外走了进来。
祁弘昱将荷包递到靳布面前摇摇头。
“不够吗。”刚恢复平静没几天,物价上涨也是能理解的。
“是没花钱!”陈玉芬眉飞色舞的将怀里的一堆糕点砸在桌子上。
“路上遇见好多前些日子受伤在这儿看病的人,摆摊的两三个老太太也在这里住了好几天的,大家东一把小菜西一坨腊肉的,还没来得及花钱怀里就被塞满了。”
赵姐话音刚落,门口又有几个男男女女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云姑娘这是菜园子里新出的葱,你尝尝。”
“这是我儿从外边带回来的点心。”
……
每个人说着话将手里东西一放掉头便走,靳布看着门口渐渐铺满的小包裹,心田划过一阵暖流。
他们之间的大多数人,她连相貌和名字都还不能对上号呢。
“小苗,把这些都给搬到后院去。”陈玉芬喜滋滋的将东西往后厨搬,“咱大楠镇的人就是淳朴,每个人都知恩图报的,瞅瞅大家伙的心意。”
赵姐瞥了她一眼接过话茬:“你都知道不搂云丫头的钱了,可不都淳朴了么。”
“瞅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拎不清的人。”陈玉芬翻了个白眼,“大家这么熟了,我肯定下不去手呀。”
待大家帮忙往后厨抬东西的时候,靳布拉住赵姐:“姐,你再去给我买点东西去,这次一定要付钱。”
这晚,靳布早早关了门,拎着下午托赵姐买的黄裱和纸钱走出了客栈。
民间有习俗,进入腊月后便可以烧纸请人回来过年了。
因为这次战乱大楠镇死了不少人,这几天晚上各个街道的墙角都有人晚上烧纸的痕迹。
靳布寻了一出背处,大概辨了辩方向,用煤灰画了个圈,又在圈里点燃了黄裱和纸钱,未了又掏出一件小婴孩的衣服放在了里面。
转眼间婷婷和陈明湛两口子已经快满一周年了,去年的这时候他们还在金陵,一个憧憬着孩子出生,一个憧憬着嫁给心上人。
仅仅三百多天的时间,一个变成一抔黄土,一个辗转至大夏边境。
黄裱慢慢变成黑灰,靳布认真叩了几个头,她原本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人,现在却希望婷婷和孩子已经投胎去了好人家。
她身后不远处,祁弘昱从墙角探出头看完她烧完纸,又跪在那里喃喃自语。
她在给谁烧纸?怎么还有小孩子的衣服?她说她叫云朵,是不是和他‘祁九’的名字一样,是随意编造出来的呢。
他们二人在五山村与大楠镇之间的深山遇见,他来自五山村的西边,那她呢,来自哪里儿。
难道没有家人了吗,不然怎会连除夕这样的节日都不回去,留在战乱后破败不已的大楠。
火堆渐渐熄灭,靳布起身,祁弘昱也迅速掉头。
除夕很快到来,赵姐和陈玉芬二人在厨房吵吵闹闹了一整天,终于在傍晚准备出一大桌饭菜。
“哇,好丰盛。”
“哼,要不是小陈在旁边捣乱我做的更好。”赵姐对自己的成果似乎不太满意。
陈玉芬倒是高兴:“是你自己说你切菜不方便喊我去帮忙的,什么叫捣乱,再说了我炒的这两个菜卖相很好的。”
“大家快点坐呀,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除夕呢。”在靳布的劝说下,每个站在旁边谦让的人都落座。
看着满桌的简单菜肴,又看了看四周相处了一个多月的人,陈玉芬和赵姐两人皆红了眼眶。
谁也不没想过今年他们四个才相识一个多月的人会凑在一起过团圆。
“今个是好日子,明天会更好,有啥好难过的,我来开动啦。”靳布打破沉寂,扬起筷子。
“对,明天会更好!”赵姐抹着泪花,“咱们都是托云丫头的福才能活着,一定不能辜负她的付出!”
“砰砰砰!”话音刚落,门口猛烈的敲击声让大家顿时紧张地停住了筷子,齐刷刷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砰砰砰”敲门声再度响起。
一个粗犷的男子声也响了起来:“请问云朵姑娘在吗,在下是大夏慕容十七军的曾毅参领。”
赵姐收了害怕的表情拦住靳布:“我去看看。”
“今日除夕请问军爷找我家妹子何事?”说话间陈玉芬和祁弘昱也站起身走到赵姐身边。
三人站在大门口将靳布挡在外边人视线之外,皆用戒备的眼神望着面前的十几名身着盔甲的大夏士兵。
“诸位请安心,昨日我军偷袭西越军营,我家少将军受了伤,听闻镇上的大夫死的死逃的逃,只有一位云朵姑娘在此给百姓问诊,所以前来求助。”
陈玉芬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们军营里没有军医吗,还有你怎么证明你是大夏慕容军的人?”
曾毅掏出怀里的令牌递上前:“听闻云朵姑娘治疗外伤尤为拿手,少将军担心敌军随时会反袭,害怕伤口迟迟不愈影响两军对战,因此特来请云姑娘。”
“你们少将军是何人?”靳布拨开门口站着的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