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然抚在她发上的手丝毫未停,轻笑出声:“你忘了你娘可是铁娘子,云家的大当家,先不说她有没有空过来陪你,就算是她真的过来陪你的话你就不担心云家没了她这根定海神针乱了套?!”
“嗯,也是。”靳布闷闷地松开环着他腰间的手,睡回到被褥中,“当皇后也实在太不自在了,连回娘家都不能回,人家普通小夫妻还能拖家带口的去娘家住两天呢。”
楚修然点了点她的鼻尖:“你的那个新爹爹不是才回去嘛,他也算你的半个娘家人了。等这段时间忙过去,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契机让你娘来宫里陪你。”
“好。”靳布将脑袋往被褥里缩了缩,“那就这样说定了,你快些去忙去,早些忙完早些安排。”
楚修然将薄被替她盖了个严实,吹熄蜡烛转身离去。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
靳布将薄被拉高,直至整个脑袋都埋在其中。
没有温度的眼泪不断从眼眶流出,滑落至耳朵里,发丝间,枕巾上。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在楚修然面前做戏,也才从未想过两个原本应该亲密无间的爱人居然会背心相离,各自有所隐瞒。
靳布想不通,如果说靳府被抄家是靳重之贪污枉法罪有应得,可云家被诛又是为何,难道只是因为多年前收留了一位奄奄一息的孩子么。
更何况这些年白云叔一直在流霄郡遵纪守法,平静生活,一点反意也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他,不肯放过云家。
一抹微弱的烛光穿透薄被。
“娘娘,你这样蒙着头睡会闷气的。”照例巡夜的小玉将靳布蒙着头不免担忧,走上前伸手想将她蒙在面上的被子往下放下来些。
谁知被褥下的人却将薄被死死拽住,小玉关切询问:“娘娘这是冷吗,身上发寒么,需不需要找位太医来看看。”
靳布隔着被子摇头,眼泪流的更是汹涌。
“娘娘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将陛下喊来?!”
“不要!”靳布露出红肿的眼睛和满脸的泪痕,“不要喊他,我只是心口好疼……”
小玉以为她不想让陛下担心,遂将枕下的香包拿出放在她鼻下:“怎么会突然心口疼,是这天气太闷了么,快些闻闻。”
靳布擦着眼泪抽噎不止:“对,太闷了。”
小玉打来一盆水,润湿了棉布为她擦拭着面上干涸的泪痕,轻声安抚:“娘娘你好好睡着,待会儿奴婢在旁边为您打扇。”
又是一夜难眠,靳布心里挂念着思思能否安全抵达流霄郡,是否能将她交待的事情一一办理妥当,一直到天微亮才抵挡不住身子的困意缓缓合眼,进入沉睡。
待她醒来之时已经日上三竿,室外阳光正盛。
“何时了?”
小玉见她醒来急忙送来一杯温水:“娘娘这一觉好睡,现下快到午时了呢。”
“睡了许久好饿,想喝粥。”靳布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这两日许是有些操心,胸口一直闷闷的,稍微大点的动作都会感觉到不适,连伸个懒腰心口也似又万千根毛细小针在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