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帝尊说过瞬花铃是西嫘女神亲手炼制,而这人与西嫘似乎有仇,她摸了摸耳际道:“你是不是因为这瞬花铃误会什么了?这铃铛是我无意中得到的,在我之前,这铃铛已经有过很多任主人,我与西嫘女神并没有关系。”
女子道:“你还是这样会狡辩啊。”她发出诡异的笑声。
随着她的笑声,周围的黑水哗哗作响,水中出现此起彼伏的黑色暗影,随着第一道面目扭曲的人形虚影浮现,数不清的黑色虚影渐次冒出水面,嘴里发出令人汗毛倒竖的嗡嗡声,从四面朝孔嫀逼近。
孔嫀认了出来:“是死煞。”
孔嫀凌虚画出红色光符,无数红莲炎华凭空而生,朵朵大如磨盘,环绕在石台周围,死煞们似是极其惧怕那红莲之火,纷纷哀鸣后退。
孔嫀又操纵莲焰击向那女子,对方陡然色变:“凤凰真火!还说你不是西嫘。”
怒意勃发之下,飞身就是一掌拍向孔嫀。
孔嫀立即又祭出瞬花铃,她这回留着心,不仅听出对方提到西嫘时的恨意,更发现含着一丝惧意,用西嫘女神的瞬花铃克制对方,必能事半功倍。
殷红的铃铛在孔嫀雪白的指尖飞旋,瞬间化出层层叠叠铃影,如烟花冲向空中,曳出长长的光尾,环绕在十方天地,无处不在,无处可避。
“十方铃动!”孔嫀叱道。
红铃赤光大绽。
那女子低吼一声,果然害怕得后退了数步,她感到被无数的红铃包围,红铃之间相互撞击,发出纷乱铃声,越来越响,最后如有洪钟发聩。
女子全然忘记孔嫀的存在,不断挥手朝四周乱舞,声音里带着厌恶和恐惧:“西嫘——你走开,离我远点!你滚——”
胡乱挣扎中,女子不断后退,眼见快要跌进黑水中,却仍浑然不觉。
孔嫀见状,趁机以掌击开石室之门,然而,她刚冲出去,就被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拦下。
孔嫀道:“鬼君练风歧?你不是被天上天带走了,你逃掉了?”
练风歧看看孔嫀,他当时注意都在玹琏身上,没怎么注意到孔嫀,只依稀记得她是玹琏的属下。
他道:“如你所见。”
两人立即交起手来,斗得正激烈,女子已从孔嫀身后放出魇流,孔嫀被击中后脑,顿了一瞬,已被练风歧制住,再次带回了石室。
练风歧朝那女子道:“地母娘娘准备如何处置她?”
地母娘娘?
孔嫀大吃一惊,诸神早就烟消云散,地母怎可能还存在。而且地母乃大慈之神,即便在天地间留下了一缕残魂,也不该是这般充满戾气和仇恨啊。
她不禁道:“不可能。地母神君乃是上古正神,心怀世间,即使是残魂,也不会变成你这种……”这种掠夺他人身体,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后半句孔嫀没有说出来。
地母笑起来:“哈哈,西嫘,你竟然有脸嫌弃我?不是你为了男人,向自己的好姐妹下手吗?”
孔嫀道:“我都说了,我跟你说的人没有关系。”
练风歧道:“地母娘娘,依我看她的修为境界,应该不是西嫘女神的转世。”
孔嫀见练风歧一口一个地母娘娘,她突然意识到,占据了轩辕辰绾身体的,或许真是地母的残魂,这才能解释为何往生桥会被毁去,练风歧为何能驱使地母宫。
这就不大好办了,孔嫀的上古史学得虽差,却也知道西嫘为姐,地母为妹,两人的确是以姐妹相称,纠葛颇深,这地母残魂因瞬花铃误会她,缠着她,她该如何脱身?
练风岐又问了一遍:“地母娘娘准备如何处置她?”
地母道:“你先给我看着她!我去忘川底下看看,看还能不能找到轮回草。”
轮回草可以让人恢复前世记忆,但早就绝了迹。
“好。”练风岐道。
地母离开后,练风岐围着孔嫀转了一圈。他突然蹲在她面前,捏着她下巴抬起:“你是玹琏的下属,那想必对他也有一些了解。他不是有个心上人,你可知是何人?”
玹琏害得他不能顺利修行灭宿天鬼身,若抓住那个女人,他何愁不能报复玹琏。
孔嫀挣开他的手:“我不知道。”
练风岐的声音阴恻恻的,回响在石室里,碜人得紧:“真的不知道?我可有的是办法让人说实话。”
孔嫀道:“我真的不知道。”
炼风歧笑两声,伸手点向她的额心,孔嫀立即感觉经脉逆转,痛得她伏在地上发抖。
炼风歧道:“人,最好要识时务。”
孔嫀摇头,无力道:“我是…真不……”
然而下一刻,她却看见练风歧身体朝她欺来,男人恶心的手在她肩上游走,就要覆上她胸前的柔软。孔嫀已知晓人事,自然明白了练风岐想做什么。她立即恐惧叫道:“我说,我说!你别这样!”
练风岐收回手,让她重新坐起来。他就知道,对付这些天界的贞洁烈女,这个方法比用刑还管用。
孔嫀道:“帝尊从不跟我们说他的私事。”
练风歧沉下脸。
孔嫀赶紧又说:“但是,据我的观察和猜测,他喜欢的人可能有两个。”
“两个?”炼风歧拧眉。
“我只是把我猜测的对象都说出来,可能是这二者之一。”
“嗯,哪两个?”
“第一个是轩辕辰绾。毕竟他们是师姐弟,从小就感情深厚。”孔嫀声音里有丝艳羡和微酸。
练风歧听出来了,笑道:“听你这口气,你喜欢玹琏,对他爱慕别人很是吃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