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刘忠华从后面追上来,伸手要抓邵迎春的胳膊,被她避开。
抬头接触到邵迎春冰冷的眼神,刘忠华脊背冒凉气,随即又觉得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这么看着她?
“你该不是心疼钱了吧?”刘忠华撇嘴,刚才她是故意说钱弄湿了,这年头谁家也不富裕,她当然也不想出这个钱,“郝同学可是为了救咱俩才受伤,再说刚才你还……”
还把她推水坑里了,这钱本来就该邵迎春出。
邵迎春打断了她的话,从口袋里拿出医院的收费单晃了晃,“说到钱,刚才你不是说回头把钱还给我,就当是你买了郝同学的衬衫吗,兑现吧。”
刘忠华脸一白,她可舍不得。
邵迎春不再理会她,转身就走。
这次刘忠华没有追上来。
邵迎春一边走一边犯愁,接下来该怎么办?
转正是大事,正式工一个月三十二块工资,比临时工多了一倍还多,红星半导体厂又是国营企业,这可是铁饭碗,说出去都倍有面子。
还有逢年过节单位发的肉票布票等福利,在这计划经济时代,光有钱不行,一切都要凭票够买。
人们挤破了头都进不去的地方,而她却想让邵父放弃,可见难度有多大。
突然邵迎春眼前一亮,想起前世这个时候二伯也知道了转正的事,还为此大闹了好几场。
后来还是邵迎春两个舅舅出面,最后一次甚至把二伯打的住进了医院,才总算保住了名额。
但邵家也为此欠了一屁股债,再加上其他种种原因,邵父才把手伸向公款,从而也奠定了邵迎春前世的悲剧。
算算时间,二伯这时候也应该知道信了,邵迎春一扫心中的郁闷,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邵迎春的家在城东的新柳街,独门小院打理的干干净净,中间一条小路,尽头是三间瓦房。
左边角落里堆着煤堆和一些杂物,中间一棵李子树长的郁郁葱葱,紫红色的李子沉甸甸缀满枝头,树下摆放着桌椅,既可以纳凉又可以在这吃饭。
右边开出一个三米见方的小菜园子,里面种了黄瓜、西红柿、豆角、茄子和土豆。
一根晾衣绳横穿小院,上面挂着洗干净的衣服。
邵迎春将晒干的衣服收好,一边往里走一边招呼弟妹们,“迎夏、迎秋、迎东。”
姐弟四人分别以春夏秋冬为名,除了最小的邵迎东,剩下三个都是女孩。
邵迎春是老大。
喊了一圈没人应声,邵迎春打开门,不出意外的一个人都没有,“怎么出去玩也不知道锁门。”
看了下时间是中午十一点,邵父邵母中午都在单位食堂吃饭,邵迎春准备给姐弟几个做饭。
打开米缸淘了两碗高粱米,洗干净放在炉子上,等到大火烧开继续焖着。
又舀了一碗白面和两碗苞米面,和好,在上面扣个盆,放在太阳下发面,准备晚上蒸两合面馒头。
之后又去菜园子里摘了两根黄瓜和茄子,又找出几个土豆洗干净,切块,准备待会土豆炖茄子,再拌个黄瓜就可以吃午饭了。
这边正忙活着,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大乱,邵迎夏的骂声,夹杂着邵迎东反抗不过被强行镇压的哼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