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迎春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搓了搓手,嘴角微勾。
郝建国身高腿长,没多一会就打了慢慢一暖壶热水和洗干净的饭盒回来,小麦色的手上还有点湿,因为被风吹到而发红。
邵迎春忙拿过准备在这里的毛巾递给他擦手,同时打开抽屉拿了香脂给他,“往手上抹点,省得膻了手。”
香脂相当于后世的护手霜,是直径一寸长,一厘米高的圆形小铁盒,黑底百花,上面写着万紫千红。里面的白色膏状物,气味很香,物资匮乏的年代,能用香脂算是很奢侈了,这还是邵迎春前些日子特意买的。
郝建国看了眼,没接,“没事,我用不着这个。”
见邵迎春坚持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一个大男人抹的香喷喷的像什么样,“要不你这有噶蜡油没,我抹点。”
噶蜡油就相当于凡士林,有点辣味不明显,比香脂便宜很多。
邵迎春还真没有,见郝建国还在迟疑,干脆打开盖子挖了一小块,又抓过他的手抿在他手背上。
微凉细腻的指尖触在温热粗糙的手背上,两人同时一顿,一股电流似乎在两人之间穿梭。
邵迎春忙丢开郝建国的手,背过身子眼神闪躲道:“叫你擦就擦。”
哪那么多废话。
她后脑勺对着郝建国,他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红了的耳朵,顿时裂开嘴应了声,“哎。”
从这天起,郝建国中午就经常来找邵迎春一起吃饭,有两次被孙师傅见到了,暧昧不明的看着他们,看的邵迎春脸红耳热。
郝建国就在一旁傻笑。
孙师傅也是过来人,十分的有眼色,这会用关怀的眼神看着两人,微微一笑。
邵迎春又羞又囧,瞪了眼傻笑着的郝建国。
他忙追出去,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
“行啦小伙子,在老师傅面前用不着这个。”孙师傅拍了拍郝建国的肩膀,“放心,这事我不能乱说,不过你小子也得加点油。”
说着朝屋里歪了下头,“这是个好姑娘,你得争取早点搞定老丈人。”
郝建国笑着挠了挠脑袋,连声说是。
打那起,孙师傅干脆中午就留在食堂吃饭,吃完了也再出去逛一大圈再回来,充分表现出一个长者的关怀。
至于给邵迎春打饭的事,自然就落到了郝建国头上。
因为两人都是新入厂的临时工,工资都是每个月十五块,虽说在食堂打饭用饭票,但饭票也是钱买来的呀。
邵迎春不想总占人便宜,更何况郝建国家底薄,他家里还有个老母亲和妹妹要养呢,就更不能总让他花钱了。
这天邵迎春再次给他饭票被拒,有点急了,“你再这样以后就别帮我带饭了。”
郝建国忙说好话,哄了半天也不见她脸色放晴,干脆道:“要不你帮我织个围脖吧,现在天挺冷的,我妈织不好,我妹妹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