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难为情啊。”
“你夸她漂亮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再好听不过的话了。”他也捞住她,二人默契地沉默,在沉默里互相观赏彼此,赵老师又是禁不住不学好起来,“你这样待在我房间里,我必须干点什么。”
“去!”顾湘骂他死性不改,随即和他说正经事,“韩露那里我要去。”
“不准去。”赵孟成很是严肃的脸色。
“我就要去。我答应你父亲了。”
“湘湘,我不需要女人去替我周旋什么……”
“我也不行嘛?”
“你不是女人嘛?”
“是,我是女人。我还想做赵孟成最后一个且唯一的女人。”顾湘在他面前从来大胆,她问他,“为了我呢,或者我愿意为你去周旋呢?你不稀罕和韩家再对话了,更不稀罕他们的莫须有罪名了,要是我说,为了我再谈一次呢,你肯不肯?”
“湘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韩家那样的家庭,养出什么样的孩子都不稀奇了……”赵孟成说这话时,极为显著的痛心疾首。
“赵孟成,我怀孕了。”顾湘关键时候急转向。
对面的人,怔怔立在光源里,被她的话噎到了也吓到了,“真的假的?”
“假的,一秒钟,给你先当一秒钟的爹。”顾湘无赖的嘴脸,“其他都不管,我只问你,赵老师的原则是不是你未来太太和孩子也打破不了?”
“别闹,”说着,负负得正的存疑,赵孟成扳过她的脸,逼她看着自己,“到底有没有?”
“你想有还是没有?”顾湘笑他也绕他。
赵孟成鼓噪的火被她彻底点燃了,他干脆抱起她,“谁跟你去猜,我要自己来问问他!”
顾湘一开始还没明白什么意思,直到他抱着她去洗手间,后者才明白他要干什么,双手双脚全在拒绝,“赵孟成,你疯了,这是你家……”
“嗯,就是我家,不是我家我还不那么想……”
顾湘又气又恼,偏又不敢出声,只求他别闹了,楼下还等着他们吃饭呢。
“我只想吃你。”
“赵孟成,我生气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
箭在弦上的两个人没狎昵多久,房门响了,顾湘如蒙大赦,卖命地推开他,催他去开门。
门外姑姑的声音很响亮,催赵孟成快点,楼下都等着呢,“吃饭三催四请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而赵孟成也在里间吐槽,“有时间的时候没心情,有心情的时候没时间,碰上个急火饭,还来个压哨捣糨糊的,你说要不要命!”
……
*
韩家就是算准了赵家父母都是要体面的人,但父母归父母,儿子是铁板。
六年前那事那么嚣张的舆论,他都挺过来了,更别提今日眼药般的口水仗了。
周从森知道的时候,在办公室冲赵孟成狠拍桌子,威胁他,你桐城还想不想去?啊?你关键时候给我掉这么个链子,我的电话都快要被家委会那几个刁茬太太打爆了。
而赵孟成一脸悉听尊便,诚然告诉老周,“原本我是听之任之的,哪怕你罢了我的晋升名额,但是我家属劝我,善了善了,我也听她了。她作为受害者家属再去一次,但如果韩家还是贼喊捉贼,那么,周校,您就罢免我吧!”
赵孟成把他的证件丢到周从森跟前。
不是,老周听得云里雾里,倒不是稀奇这公子爷这副作派,他轻易低头就不是赵孟成了,而是,“你什么时候有家属的啊?”这家属这么厉害,能叫你耳根子软,也是不容易。
赵孟成:“嗯,如果我和您还是同僚的话,结婚一定给您寄请柬?”
老周:“哦,合着不是同僚你就不打算请我了?”
“嗯呐,不同僚,我也懒得巴结您了,怪累的!”赵某人大放厥词。周从森把他的证件摔回去,要他滚回去上课,事没了之前不准离岗,事了了也正经给我份书面检查。
而另一头,明明听了赵老师的派遣,来陪香香姐去见韩露。
明明本来就不是应届毕业生,在家待考的状态,时间自由些,但那卫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在医院住院楼下等着她们,一见到她们人,就不停地唠叨,说那个韩露是个疯批,你们见状不好就跑,别和疯子讲道理啊。
明明却不那么认为,韩露就是爱钻牛角尖,她其实很早就看出韩露喜欢赵老师了,而赵老师也避嫌单独与女学生接触。对于走偏的人来说,这种只有若离没有若即的感觉,才是压倒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需要正规的疏导与良性的陪伴。明明说。
卫若一直跟着明明后面,“师姐似乎很懂若即若离的感觉。”
明明闻言,回头看他,再坦荡不过的同学目光,丝毫没有那什么若即若离的觉悟。
*
韩太太还是那句话,她不想她女儿再受什么刺激。
顾湘见不到韩露,只得问韩太太,“那么赵老师那晚是去纠正您女儿爱慕老师的嘛,爱不爱慕,也没必要亲自往学生家里跑一趟。”
“我来这里,不是来吵架的,这里是医院,病人最紧要的准则就是被救护。”
“韩太太,我只再问您一句,您女儿那晚如果不被及时发现并救护,那么她的命没了,您的一切对抗还有什么意义?”
同理心,赵老师那晚登门也是这样的气馁。他气馁,为什么总有他无力的事发生,从前他故友的去世,如今他女友的家人差点因为他的缘故一命呜呼。
我们之所以这么鲜活得蹦跶就是这条命还活着,命没了,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命是底线的话,您触及了我的底线,我又为什么不可以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