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毓望听了连忙收了眼泪,又要扶着她往下走。
“得得得。”和仪连忙拒绝,林毓望手被推开,又有点伤心,和仪无奈:“你先出去,我换条裤子,洗漱一下就下来吃早饭。”
“好吧,我就在门口等你。”
好不容易把小姑娘哄出去了,和仪微怔在门口,又忍不住想笑:“还小呢,还是个孩子呢。”
铃铛里的灵娘对外界是有感知的,此时抿抿唇,忍不住想说:您也还是个孩子啊。
到底没说出口,和仪已经走进卫生间,灵娘连忙屏蔽了感官,继续打坐修炼。
林毓望蹲在墙角等着和仪,和仪卧室的门一开,她立马走过来。
和仪探出身子,衣裳倒是穿得好好的,下身是一条阔腿裤,一身打扮宽松复古,很有韵味,然而头发挽得就略为凌乱了。
“帮我叫个人呗,我觉得我需要一个星及来拯救我的头发。”对除了术法以外的事都手残十级的和师如是请求道。
林毓望忍不住想笑,点点头,又嘟囔一句:“还说不是照顾你的。”
“我视她如亲人。”和仪听到,正色道:“她对我而言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好吧。”林毓望转身刚要走,星及却捧着个小托盘娉娉婷婷地上来了,先对她微微点头,然后看向和仪,眼角眉梢浸润出笑意来:“好了,今早的药是要空腹喝的,快和药,我给你梳头。头发好像又长了些,手软没盘住吧?”
和师叹气:“本来是盘住了的。”
那就是没盘住了。
星及非常享受这种被和仪需要的感觉,其实平时和仪自己盘头发也勉强能盘住,简简单单的还是能做到,不大美观就是了。
但今天要去逛街,和师就想搞个大的,先编了两绺辫子,到底“出师未捷身先死”。
林毓望睁大了眼睛看着二人,忽然感觉自己这个林家千金白当了。
她都没有人专门照顾饮食起居好伐?
然而人家梳头去了,林毓望纠结一小下之后立马跟上,看着星及慢条斯理地为和仪挽发。
和仪的头发很长,几乎及腰,但却从头到尾乌黑油亮,又十分光滑,发质极好,实在不像久病之人的头发。
星及打理起来是十分得心应手的,如和仪的愿,先编了两绺辫子,然后盘到挽在脑后的头发里,用簪子固定住,加了两个小夹子,确保不会散乱。
林毓望看得眼睛发亮,说:“我也要留长发,这样的发髻好好看啊。”
“这可不算发髻。”和仪有一瞬间面带苦色:“等你真见识过了就不会这样想了,那种发髻盘起来,立在脑袋上一天,感觉脖子都僵了。”
星及站在她身后整理着碎发,听了忍不住笑了一下。
和仪收拾好了,当然就下楼了,路过楼梯转角的时候,和仪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那一幅画。
林毓望略为自豪地说:“这是我哥带回来的,拍卖会上花了大价钱买下的,专门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听说是一位很有名气的古代画家画的。”
和仪一笑:“毓成哥很孝顺啊。”
“当然,我哥最孝顺妈妈了!对我和姐姐也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我。”林毓望毫不迟疑地说,然后又有些失落:“不过那都是以前了,现在哥哥每天去公司,好忙,还和姐姐针锋相对的,妈妈说是哥哥长进了,我倒觉得不如以前。”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和仪看着她,温声道:“你哥哥上进了,对你也是好事儿啊。”
“是好事儿,出去也没人奚落我了。不过哥哥也没没时间陪我了。”林毓望叹着气,往下走着,脸上是不符合年纪的忧愁。
楼下桌前已经坐满了人,和仪连忙告罪,林正华笑道:“没什么,我们也没坐多久,快坐下吧。我听说可是毓望自告奋勇去找你的。”
“是,我们相处的很愉快。”和仪笑着说,又左右看了看,问:“大伯母呢?怎么没来吃早餐。”
林正华:“她有点不舒服,在楼上休息。今天让你姐姐妹妹陪你们去逛街吧,毓昭最近做成了一个大单子,小钱包丰富不少,弟妹,你们可不要特意给她省钱啊。”
杜鹃笑了:“哪有让小辈花钱的道理。毓中,你跟着去拎包听到没有?”
在外一呼百应,在家低三下四的林毓中先生连忙点头答应,林正华哈哈大笑:“那就弟妹你和小辈们去逛街,我和正允去打球去!毓成你——”
林毓成连忙道:“我跟着爸爸和叔叔。”
“也好,我们也缺个捡球的。”林毓中笑着说。
一桌子人其乐融融,和仪慢慢舀着银耳羹,被各种宅斗经验打通了任督六脉的小脑袋瓜子忽然觉得林伯母这病只怕是气上得的了。
饭后,林正华他们三个先走了,杜鹃上楼慢慢化妆选首饰,林毓晴看和仪素面朝天的,知道她不习惯化妆,蹬蹬蹬上楼,没一会儿又下来,手里拿着瓶防晒把和仪的脸、脖子、手挨个喷了一遍。
和仪闭着眼睛被迫接受来自林毓晴小姐的爱意,即便她已经解释过n次她的皮肤是不会晒黑的,林毓晴小姐仍然坚信防晒是不可或缺的。
眼看着和仪就差龇牙咧嘴了,林毓晴忍不住一笑,随手把防晒的盖子扣上,拍拍手说:“好了,我上去化妆换衣服,你在底下待会吧。”
和仪乖巧答应了,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着,等林毓昭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见和仪抱着本书倚在落地窗边的贵妃榻上,身上裹着披肩,下身搭着线毯,捂得严严实实。
林毓昭不由道:“这大夏天的不热吗?”
和仪抬头看她一眼,悄悄向星及的方向努努嘴,然后问:“咱们什么时候走?”
“再等等,婶婶的妆没画完呢。”林毓昭笑眯眯打趣和仪:“早听兰幽说你被身边一个叫星及的管得死死的,今天算是见识了。”
和仪摆摆手:“嗐,习惯就好。大伯母怎么样了,我是不是得去探望一下?”
“算了吧,她老人家这会除了她宝贝儿子谁都不想见。”林毓昭毫不避讳地说着,又撇了撇嘴:“可惜人家根本没想起她来。”
和仪一时有些诧异,林毓昭看着她,笑了:“吃惊?是惊你大伯母,还是惊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