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1 / 2)

文件袋里有三样东西,青阳街铺子的免税资格以及永久产权——作为灰色产业地带,他们的铺子每年要通过特部大量纳税。

这是无可避免的,也算是对这群术士的约束,当然卢津江这种经常揭不开锅的就另说了,和仪看到这个倒是很惊喜。

另有两套房,一套是特部附近那个小区的,原本和仪也有居住权,现在是产权也到手了,另一套也是地段不错、价格不菲。

最后一纸委任状,和仪就成了特部的名誉部长,享有与安老同等权益,也算是系统内编外人员。当然大概也就是个吉祥物般的存在,就如她从前便在特部担任顾问一样,现在这个部长也就是个摆设。

这足够让和仪吃惊的了,而在旁人看来,即使以林正允多年历经大风大浪的沉稳心态,也不由感到十分的骄傲。

顾母带着顾一鹤回来的时候,大家正在谈论宗教信仰与社会主义互相磨合的可能性、进行阶段,对宗教信仰应有的尊重与必要的管控等等话题。

和仪对这些十分重视,听得也很认真,但社会主义在某些方面还是存有底线的,何况术士确实是不可控性太大,大家并没有打算今天就拟出个可行性报告来。

只是有些话题提起来了,就都来了精神。

听到病房门的响声,和仪抬眼去看,然后就笑了。

顾一鹤的脸色还是不大好,和仪那一巴掌拍得不轻,他的心脉应该受了伤了,但有星及在,恢复得还是不错,现在能随意行走行动灵活自如就足以说明了。

他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拎着保温桶,看到和仪靠在床上,目光越过人影看向自己,极轻、极缓地扯了扯嘴角,却觉得眼角鼻尖都发酸,强忍泪意,嗓音沙哑地开口:“醒了。”

“醒了。”和仪毫不避讳地展开双臂,笑盈盈地问:“顾一鹤先生,不打算拥抱一下你死里逃生命比铁硬的未婚妻吗?”

官方的几位哈哈一笑,纷纷站起来道:“你们小年轻说话吧!我们就先告辞了。”

安老也站了起来,肖越齐毛凝眉几人见状忙要起身,却又有几分不舍地看看床上的和仪。

安老笑呵呵道:“你们几个也不急,就在这里再陪陪晏晏,有什么话说也方便,晚上我再过来,让厨房做几个好菜,庆祝庆祝咱们和师死里逃生,这人间死里逃生。”

不过和师并没有与她的爱人多亲近一会,顾一鹤对和仪这种什么都不告诉他的行为显然是恼了的,和星及嘀嘀咕咕问了一遍医生的说法之后,就坐在床边捏着水果刀给苹果削皮。

但到底是忍不住,一边小水果,还不忘悄悄转头看和仪。

和仪忍不住地想笑,只觉得心都软了,眼看顾一鹤把苹果切成小块送到她嘴边,一边咬下来,一边迅速拉住他的手,也不说话,就笑眼弯弯地望着他。

“噫——我牙都酸倒了。”匆匆赶过来的卢津江和庄别致忍不住道:“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秀恩爱死得快?”

“反正我比你们都小,死的肯定是没有你们快。”和仪转头看向他们两个,满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

毛凝眉把剥开的芦柑送到和仪嘴里一瓣,问:“甜吧?”又道:“咱们晏晏这回可发达了,名誉部长哦!和安老同级,以后就得看你指挥我和老肖了。”

“嘿嘿,不敢当不敢当。”升官非常之快的和仪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不过毛凝眉接下来透露的一个消息就真得让病房里炸开锅了。

“安老也打算退下来了,所以说,现在我身边的这两个,可就是以后的特部柱石了,大家鼓鼓掌,好好庆祝咱们和部长和肖部长升任!”她说着,带头鼓起掌来,卢津江和肖越齐也连忙凑上热闹,林正允顾母顾一鹤也很给面子,匆匆赶到的林家顾家其余几人虽然摸不着头脑,也跟着鼓起掌来。

卢津江连连道:“不会吧?”

毛凝眉又道:“还有一个消息,你们想不想听?”

“不会是你要继承家业了吧?”卢津江小小的眼睛透着大大的警惕。

毛凝眉含蓄一笑,微微点头,“明年开春儿,三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我的继任典礼,按例要在山门广场祭祀天地,届时大家过去给我捧个场啊。”

“你这回评上讲师了吗?”卢津江怀揣着最后的希望转头看向庄别致,庄别致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边框眼镜,微笑着轻轻点头。

“啊!”卢津江被吓得抱住可怜的自己瑟瑟发抖:“我是成了咱们一群人里唯一的咸鱼了吗?你们为什么不能等等我?为什么?!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哈哈。”林正允笑着道:“你们年轻人说话,我去联系酒店做些菜送来,晚上大家都别走了,就在医院将就一顿。等晏晏出院了,让你们阿姨置办一桌子好菜招待招待你们。”

毛凝眉忙道:“叔叔您别忙了,安老说了,让我们那的厨师预备,到时候直接送过来,他也过来,算是庆祝咱们晏晏高升。”

最后林家除和仪以外的人、顾家除顾一鹤以外的人都暂且离开了,因为一切刚刚尘埃落定,实在是有太多的话题是大家要交流的,何况还来了两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小师叔祖!师父!”和仪满脸写着惊喜,忙要起身行礼,星及就过来扶她。

“不必了,你坐着吧。”和仪的小师叔祖也就是和渐生脸上带笑,看着和仪,打趣道:“我可不敢受天道宠儿的礼,怕折寿。”

和仪脸上的惊喜与欢喜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和振德也不断打量着小徒弟,道:“好多天了,我过来看你你都没醒,可把师父吓坏了!你说你要是没了,师父怎么对得起——”

“哎哟,我这心口疼,脑袋也疼。”和仪柔柔弱弱地靠着床头:“师父您能不能别念经了?我一定尽快收徒。”

和振德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和渐生道:“振德,也罢,都是缘分,机缘之中自有注定,急不得,你当年天命之年方才收徒,我师兄可说过你什么?”

和振德只得垂首停训。

和仪无形的小尾巴再次翘了起来:小师叔祖给她撑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大家围着搭起来的简易桌子落座,和仪亲手给二人奉了香和两碗菜,汤过三旬,和渐生道:“你这次的伤势好险,若不是天道垂怜人间赐下帝流浆,你可真要提前回地府述职了。”

和仪听了前半句话满脸错过了一百亿的遗憾:“帝流浆?!天道赐下帝流浆?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我竟然就这么给睡过去了?”然后又抓住了和渐生话里的小尾巴:“回地府述职是什么意思?还有我怎么觉得宣帝他认识我呢?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她这话一出口,旁边几人也忍不住暗搓搓看向和氏二鬼。

“佛曰,不可说。”和渐生似笑非笑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掠过,轻轻摇头。

又道:“不过你这一回确实是运气不错,误打误撞破了阴气屏障,得以与天道沟通,能得天道赐法,更是我想也不敢想的,若不是你忽然有了感应——我们在下面都是束手无策,一开始天边阴气的意象就是我们强攻的结果,大家都是做好了与宣帝同归于尽的打算的。”

和仪尾巴翘得更高,得意洋洋的,却立马被和振德敲了额头一下:“得意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回差点就嗝了?”

肖越齐眼看师徒马上阋墙,连忙出来转移话题道:“宣帝的下场倒是晚辈意想不到的。”

提起宣帝,和仪马上想起:“他到底死没死透?不会还想重明和易和生那样搞事情吧?”她又把阿梨的事给说了。

和振德沉吟半刻,和渐生开了口:“不会,死透了,九天紫雷整整九九八十一道,百年难得一见,可见天道震怒!妄图打破阴阳颠倒只需,这对于天道来说是决不可饶恕的,祂不会给宣帝活路。易和生那个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回去的时候顺手给你解决了。还有,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算是立了大功一件,地府对你有所嘉奖,至于是什么——”

他看着和仪被他勾起兴趣的样子,微微抿唇一笑:“百年之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