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很有耐心的等着她最后的决定。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祁怜最终还是认为小命要紧。
贺言在眼角余光里发现,女人那娇小的身影在一点一点向他靠近,最后和他比肩并列。
两个人的身影被夕阳拉细拉长,可祁怜的身影,却被他的完全覆盖,看起来像一个人。
待最后一点天光被黑暗吞噬,两人连彼此的面孔都看不清时,祁怜忍不住了,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发了?”
贺言却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再等一等。”
她看了他一眼,表示很怀疑,不明白对方在等什么。她只知道,这山脚下的风呼呼的往身上吹,再不赶紧走,她就要冻僵在这了。
祁怜抱着自己的胳膊,用手不停的搓着,祈祷摩擦产生热量这一个物理现象能在此刻在她身上出现印证。
然而,一切好像都是无用功。
祁怜咬紧牙关,害怕一放松贺言会听到她牙齿打架的声音。
“你很冷?”贺言还是发现了,因为那小小的衣料摩擦的声音一直不绝于耳。
祁怜没点头也不作声,实在也是气极了,她感觉对方是故意的。
贺言很轻的叹息一声,轻的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绕到祁怜的身后,悉悉索索的,也是一阵衣料摩擦声。
祁怜有点紧张,她以为贺言可能会从背后抱自己,或者把他的衣服给自己穿。这样亲密的举动,她不会愿意,甚至已经做好了拒绝的准备。
一条宽大的披肩兜头盖下来,祁怜伸出去准备推开他的手也被笼罩其间。
最后,她本来要去推贺言的手,抓住了那块快要滑下去的披肩一角。
慌乱之中,她的指甲好像还在贺言的手背上抓了一下。
贺言脸色白了一下,刚刚祁怜抓的那一下,正好是他的伤口处。
而更令他不舒服的是,他发现了女人那片刻都不曾松懈下来的警惕。
“流萤断续光,一明一灭一尺间。”祁怜艰难的伸展着僵硬的手指头,指向半山腰上的一处亮光,“是那里吗?下一个地点。”
半山腰处,有一条挂了灯的山路,那灯在其中一闪一灭,像是夏日里诸多的萤火虫在丛林中嬉闹,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惹眼。
原来真的什么都不用做,只是需要安心的等待而已。熬过寂寞的等待时刻,才会迎来希望的曙光。
看着祁怜嘴角的笑容,贺言觉得,她的笑容比那光芒还要让人振奋。
可这样的笑容却是他现在无法拥有的温暖。
“转瞬即逝的光芒比恒久的黑暗更让人寂寞。”贺言指尖绕起她的一缕头发,幽幽的问,“你觉得呢?”
也许是祁怜太过激动,也许是晚间的山风把他的声音吹散,这一番略显矫情的言语到底还是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我们快走吧!”祁怜催促道。
“嗯,是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