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只白胖的汤圆卧在宽大的白瓷碗里,热气氤氲在两人周围,包裹那不约而同的默契。
“哦?是吗?”老奶奶眯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歪歪头很可爱的说,“可我还没说是什么关系啊!”
人越老就越调皮,为老不尊这句话就是这么来的。
祁怜急了,叫了一声,“奶奶!”声音又沉下去,“我没有您那样好的运气,现在大多数人都是一个人过的,不也挺好。”
老奶奶又咪咪笑着,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等她摆好碗筷转身离开时,又用足以让两个人都听得清楚的音量说:“可是老婆子我瞧着你们两个,倒是很有夫妻相啊!”
贺言下意识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在对方发怒前,把勺子递过去,“再不吃要凉了。”
“吃,当然吃。”祁怜舀了一个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嗯,真香。
她吃的高兴,贺言看的也舒心,明知道那是他最不爱吃的花生馅,却也张口吃了。
祁怜眼角余光瞥见对方边嚼边皱眉,那是她故意的,故意挑了对方讨厌的食物,只是没想到男人竟然也能面不改色的吞下去。
她自认为自己是做不到的。
忙着吃东西,再加上祁怜的刻意冷落,一时间就只有勺碗碰撞的清脆,和一边的小泥炉子上水烧开的咕噜声。
若撇开他们心中各怀心事的惆怅不提,倒也还真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吃着吃着,祁怜突然就停下了。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视线极为开阔,几乎对面街上的所有景物都逃不开她的视线,可从刚才开始,那路灯底下就好像站着个人。
原以为是过路人,可这么久过去了,那人却一直没挪动位置。
“路对面好像有人在看我们。”祁怜把嘴里的汤圆吞下去,手里的勺子也放下了。
贺言没听清,“什么?”
祁怜尽量平和着自己的语调,缓慢的转头,而不自觉做的吞咽动作,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昨天下班的时候,我感觉有人跟着我,还以为是错觉,所有你刚才出现我才会……对面路口,好像真的有人在。”
贺言抬头往对面看,沉思了一会,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
给祁怜重新倒了杯热水,他开口说道:“或许,多个人来吃夜宵,可以吗?”
当一个戴着黑色连帽衫的人,肩上落满了雪走进来的时候,小屋内的温度好像都降了好几度。
祁怜呆了,忍不住从椅子上下来往后靠,因为进来的那个人,就是刚才她看见的那人。
她还往回看了一眼,果然,那路灯后的人已经不见了。
“你是谁?”祁怜的目光在他与贺言之间流转,不确定刚才说的“多个人”,是不是指眼前的这个男人。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接,那男人也不得不作出回应,“好久不见,祁小姐。”
“我们见过吗?”祁怜不确定起来,因为那个声音她好像听到过。
她努力的眯起眼打量对方,可对方几乎是全副武装到牙齿,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是露出来的。
“小伙子,擦擦吧?”老奶奶进来倒水,顺便递给男人一条毛巾,眼神一如既往的慈爱。
那人也不拒绝,还很客气的道了声谢,才动手把口罩帽子什么的脱下来。
一张干干净净的脸露出来,果然是祁怜熟悉的面孔。
“你是那个……”她不记得对方的名字,想了一会问,“你出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