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国内的民航一般都不会给乘客配备降落伞了。
客机不是为了跳伞而设计,因此舱门的布置也没有考虑关于跳伞的安全性,跳下去的人很容易被螺旋桨产生的巨大气流给拍在机翼上。
而也有特殊例子,比如说贺言他们现在乘坐的这架飞机。
发动机并非全后置,而且机尾自带登机口,这意味着他们跳伞的风险大大降低。
祁怜觉得现在的打击一浪高过一浪,她的心脏略微有些受不了。
“跳、跳伞?您确定没开玩笑?”她很不死心的再做最后一番确认。
贺言把降落伞给她绑好,再拿过救生衣给自己穿戴好。
深色的西服外面罩了件荧光色的救生衣,这个画面……
祁怜捂住嘴别过脸去,对不起,她有点想笑。
贺言似乎并不在意,继续补充道:“现在飞机已经开始降落,而且不是可能……”
他打开遮光板,往底下巨大的水面看了眼,而飞机的方向就是朝着那片水域去,“而是一定会降落在水里。在此之前,飞机会减速低飞。我们需要提前低空跳伞,降落在水面上等着人来捞我们上岸。”
“不过……”贺言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祁怜提前定了定心神,准备着接收更大的打击。
贺言勾了勾手指,等她靠过来时,刻意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不过来捞我们的应该不是小船,可能是豪华游艇也说不定。”
祁怜瞬间石化在那,她很想问一问对方:你最近是看了什么比如《十万个冷笑话》或者《如何更好的制造冷场》之类的书籍吗?
见到对方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表情,贺言相当贴心的问,“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有,当然有!
“我能写封遗书吗?”祁怜觉得此时此刻,她须得留下些什么才好。
贺言的笑意淡了几分,把两指指腹摁在对方的眉心,替她舒展着皱起的眉心。
“女孩子家,不要总是皱眉,容易长皱纹。”
后来他的手肘往外扩张,形成一个半圆形。
祁怜觉得那时他是想抱自己的,可最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的手掌还是落在了自己的背上,并且重重的拍了一记。
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被这一掌拍移位了,痛苦的连眼泪都出来了。
在她弯腰低头的时候,贺言的手搭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摸。
模糊中,祁怜听见,“你会活下来,活到七老八十牙齿掉光,会活到寿终正寝。”
……
祁怜再次睁开眼时,入目又是满目的白色,对于这种场景,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淡淡的花香里掺杂着消毒水的味道,床前机器发出细微且有规律的“滴滴”声,所有的细节,都昭示着她现在身处在某家医院的某个特护病房内。
没错,她平安降落了,而且几乎是毫发无伤。
西斜的日头把最后一丝温暖洒到窗前,祁怜伸手捞了一把:嗯,真的很暖和,跟昨天晚上完全不一样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