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和贺言拉着手从飞机上跳下来后,果然掉进水里。
那片水域是外面大海延申进来的一个小尾巴,水不是很深,也没有鲨鱼什么的,这一点很值得庆幸。
而这个国家虽然不是冬季,可只要太阳一落山,海水的温度就会迅速下降。
加上他们降落的时间正好是深夜,掉进去时,祁怜差点没喊出来。
太冷了,实在是太冷了!冷的她四肢僵硬牙齿打颤。
祁怜的手脚完全游动不起来,若不是身上提前穿了救生衣,她一定会沉进水底。
展开的降落伞又盖在她身上,重量不轻,她必须得赶快脱下,可却实在没有力气去做这件事。
后来,她还是顺利的脱下来了,是贺言帮的忙。
贺言那会大力的拍着她的脸,喊她的名字。
其实祁怜感觉的出,男人也冻的不轻,那手掌触上她的肌.肤时,也在微微颤抖。
他试图把缠绕在两人身上的降落伞给解开,可有几根线很不听话的绕在她的脖子上,怎么也解不开。
而祁怜的身体已完全没有力气,只靠着救生衣的浮力才能漂在水面上,贺言只能双手环着她的腰拉近自己,才能保持祁怜的头完全的露出水面。
基于这样情况之下,贺言只能选择把头埋在她的脖颈,用唇舌和牙齿去解那些线。
湿润又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那是祁怜那时唯一感觉得到的温暖,就跟她此刻指缝里的阳光一样,是无法停留住的温度。
祁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直到现在,她还能清晰的记住那时候的感觉,却觉得那时的温度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太过于灼热。
“嘿,这位小姐,你终于醒了,真是谢天谢地。”
一位护士推着小推车过来测量体温,像是夸奖一样,摸摸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各项指标也没有问题,在昨天送来的那么多病人里,你算是恢复的最好的一批了。”
祁怜笑笑,问:“或许您见过和我一起被送过来的那位先生吗?”
护士遗憾的摇头,“昨天的人实在太多了,也来不及。我并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位先生,而且……”
剩下的话,她没说祁怜也知道。
昨天好像有几位乘客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忍受那样糟糕的环境,没能坚持到搜救队过来,就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不过,她知道贺言一定不会是那些人其中的一个。
而她之所以能幸运的活下来,全部都是因为贺言。
那时水面上有几个用来监测水位的圆墩,是贺言把她托出了水面,爬上那个圆墩,而他就那样在水里泡着,一直泡到搜救队过来。
祁怜很喜欢的一部电影——《泰坦尼克号》。
露丝哈着白汽趴在木板上,和在水里头发结冰的杰克双手交握的那一幕,一直让她难以忘怀。
而现在想起来,真是像极了昨晚的场景,也真是让她后怕极了。
祁怜等护士走后,偷偷离开了病房,从第一间病房开始找一直找到最后一间,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你是在找我吗?”贺言手里拿着一束粉色蔷薇,手指甲里还有点点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