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冷冽的消毒水味道,“啊……”祁怜深吸一口,双手交握着放在胸口,“这些,都算个什么事?”
没有人回答这句自言自语,走廊上只有她一个人在。
其他几个要么在病房里,要么就是还躺在手术室里。
贺言沉下去五分钟后才终于被人救上来,她还记得那时对方的脸色白的可怕,唇上也没有任何血色,看着了无生气。
那会她真是害怕啊,害怕那个人真的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睁开眼睛,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听他叫一声“祁秘书”。
又是害怕,又是自责,所有的情绪一齐涌上来,她竟然没等到贺言醒过来就先晕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医院。
“祁怜,你还好吗?”威廉姆小腿抽筋严重,到现在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
祁怜感觉自己没有脸面去面对他们,弯下腰把脸埋在腿上,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像一扇拉起来的窗帘。
“对不起。”她说,“真的,对不起。”
说来也好笑,那几个人都是为了救她,结果反而是自己伤的最轻。
最严重的那个此时还在手术室里没出来,也不知道……
威廉姆手抬起来想摸摸对方的头,却见她单薄的后背上突兀的支棱着两块肩胛骨,看着瘦弱极了。
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女人的身上,隔着衣服给她松肩膀,语气轻缓似乎还带着治愈的功效。
“这种情况下,你该说的是‘谢谢’。而我们也要谢谢你,在那么困难的环境下都能坚持下来,才让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
祁怜现在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与惶恐之中,无法听进去这样薄淡的安慰话语。
“不要怕,都过去了,你现在安全了。”威廉姆见她似乎颤抖的厉害,以为是被吓得过了头,便想着给对方一个拥抱。
他两条胳膊还没伸过去呢,就被人给拉开了。
“干什么呢你?”周恒坐着轮椅出来了,挥着手把威廉姆的手给打开,拦在祁怜身前,眼神不善,“别以为救了我的命,就妄想能对我的人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没门!”
威廉姆无谓的笑笑,送他四个字,“不可理喻。”
“哦哟!”在周恒看来,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正准备撸起袖子跟他干一架,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谁给拉住了。
他回头一看,正对上祁怜那双红的跟兔子一样的眼睛,那心一下子就软了。
也顾不得要去教训谁,放轻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心疼,“不哭不哭啊!有你周恒哥哥在这,没人敢伤害你。”
祁怜摇摇头,看向还亮着灯的手术室,“他不喜欢吵闹,我们安安静静的等着,好吗?”
她这话一出,惹得周恒又红了眼。
他并非忘记了贺言还在里头急救,只是刻意的回避了自己去想这件事,在对方从手术室出来之前,他不想去做任何猜想,似乎这样就可以当作这件事没发生过。
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更加的恐惧失去。
周恒握着手机,在想自己要不要给贺明朝去个电话,又觉得没有办法面对他,更没办法开口说出贺言此刻的情况。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无论如何也得告知贺家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