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这还能干什么,自然是遵照贺言的吩咐来截人的。
但他能说实话吗?贺言是撂下了话的,要是没把人带走,或者是叫祁怜知道了什么,那他也不用活着回来了。
思及此,周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个啥,我是来等你的,你是不是也要走?正好,我送你吧!”
“等我?”祁怜盯着他的眼睛,但对方却似乎不敢看自己,“你怎么知道我要出来,这么巧的,就在门口候着?”
“我……”周恒磨叽了一会,一时计上心头,那眼泪说掉就掉。
他红着双眼睛,眼皮一闭,那眼泪就很好看的一连串掉下来,“我心里难受,但又不知道去哪……”
周恒一手拍着胸口,一手掩着嘴,一副痛苦难耐的样子,“祁怜,你知道吗?你知道……我这心里苦啊,我也是真的没地方去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三十六计里他最会用的就是“美男计”和“苦肉计”。
很显然的,前一种对祁怜只怕是毫无用处,那就只能发挥一下他精湛绝伦的演技,以期博得对方的同情。
他今天饰演的角色是——失去了亲人悲痛难当,但又不想被别人看出脆弱的可怜男人。
周恒捂着嘴,在哭又不哭出声,这样倔强又可怜的形象,最能激起富有同情心之人的保护欲。
果然,见他这么一哭,祁怜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就削减下去了,变的有些手足无措。
“周恒,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祁怜心里还是半信半疑的,但见对方伤心欲绝的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别闹,你、你这样……我挺担心的,到底是怎么了?”
周恒别开脸,吸了吸鼻子,“没事,其实也没什么事,你别在意,让我一个人缓缓……”一句话没说完,那哭腔又起来了,“缓缓就好,你别在意。”
祁怜觉得很头疼,虽然对方说别让她在意,但怎么听那都是“你不能不管我,快来安慰我,我现在伤心难过的都快要死掉了”的意思。
“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了?”祁怜从包里翻出块手帕递过去,“你好歹也是个男人,人家还在里面办婚礼呢,你在门口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周恒不抬头,也不接,只是赌气似的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嫌我丢人了?我晓得的,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看不起我,都不爱跟我玩!”
祁怜,“……”
说实话,就这厮这副德性,就跟个巨婴似的。
这么大人了,还只长年纪不长脑子的,搁谁受得了?
“我没有看不起你,我能看不起你什么呢?”祁怜把手帕从他的指缝里塞进去,小事安慰,“你别闹脾气,有事要说出来,不然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劝呢?”
“哪个要你劝了?”周恒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一双眼睛哭的通红,跟兔子似的,“你今天有事吗?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祁怜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使了好大的劲对方也不放手,无可奈何道:“你别这样,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呢!我今天确实也有点别的事,要不然等晚一点,我请你吃晚饭好不好?”
“你当逗小孩呢?”周恒不知怎么的,倏然间就变了脸色,一把把她的手甩开,语气愤愤然,“你要走就走,我不拦你,只当从此以后没你这个朋友了。”
说完,他就转了身,留下个背影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