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要这么七弯八绕的,也不嫌麻烦?
不过……祁怜用眼角余光觑了觑对方,倒是淡定的很,既然如此,那就比一比谁更沉得住气。反正在耐心这一块,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两位都以为对方会先忍不住开口,但出乎意料的,这一路上都出奇的安静,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
这耐心一比,就直接比到了下车,到底也没能比出个胜负来。
管家心中暗暗呐喊,这丫头倒是个有耐性的,想必也是个有心计的,不简单。
祁怜则是想,这一路真是要憋死个人,这老头这么沉得住气,怕是木头成了精了,简称人精。
下了车,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谦让着——
“您先请。”
“还是祁小姐您请先走,老爷正在客厅里等您!”
祁怜不再谦让,看了眼大门,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活像个即将英勇就义的女英雄。
她原以为一进门就会感受到一股低气压的,但没想到客厅里充斥着一股茶叶与熏香的味道。
两种味道相结合,倒让人觉得心情舒畅,人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丫头,你来了?”
祁怜吓了一跳,往旁边一看,就见一个人坐在窗边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只是这个位置在门旁边,是个视觉盲角,所以她才没能及时发现人在这里。
贺明朝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就这么看着,也不知是已经看了多久。
祁怜稍微觉得有点不自在,想到从进门以后,自己的一举一动就都落在了对方的眼里,然而她却浑然不知,便觉得已经落了下风。
“贺老先生,您好。”祁怜恭恭敬敬的弯了弯腰,做足了低姿态。
贺明朝手上拿着东西,只是抬了抬,算作虚扶一把,“丫头你倒是客气,来,坐吧!”
祁怜看了看,对方坐的是一架罗汉床,摆在大大的落地窗旁,跟个移动飘窗一样。
她看了看,走到另外一边坐了,中间同对方还隔了一张桌子,桌面上摆着一些铜制的小巧工具。
她只看了一眼,也没敢细看。
虽然贺明朝状似亲热的喊自己“丫头”,就跟叫家里的小辈一样,但祁怜却不觉得对方真的有那么亲切,那样平静的态度,更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贺明朝自她坐下后便没再开口,只是拿着一个小刮勺,手里拿了块沉香木在那刮着,手边放着一个小碟子,里面已经积累了不少从沉香木上刮下来的粉末。
他是在制香,还是上好的沉香木,其价格比黄金还要高出很多。
祁怜鼻子动了动,心中哂笑,这是在焚香吗?这烧的恐怕是金子吧!资本主义就是资本主义,奢靡浪费,简直……简直太令人羡慕!
“咦,我这个香篆怎么就打不好呢?不是这缺了一点就是那断了,这怎么烧?”贺明朝放下手里的工具,摘下眼睛揉了揉,好似很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