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唐,没想到你是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滚开!”修羽把她往旁边重重一推。
苏唐整个人倒在酒塔上,五颜六色的酒水倒了一身,狼狈到了极致。
心像突然豁开一条口子,又空又痛。
所有伪装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全部龟裂,原来在他面前她根本无法假装潇洒。
“羽,我的脸怎么办?我知道这是我欠姐姐的,可是今天是我们的婚礼,我不想让你丢脸……”苏韵靠在修羽胸口,哭得伤心欲绝。
苏唐好不容易把自己从一堆玻璃碎渣中捞起来,对上修羽愤怒且嫌恶的眼神,她心里一刺苦笑着摇头:“不是我。”
“苏唐,你当我是垃圾,在我眼里你也不过是被人玩烂了的东西,比垃圾更让人恶心!滚回去照顾你的糟老头丈夫吧!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小白兔的模样,你以为我还会被你骗吗?”修羽把苏韵抱起来往外走。
苏唐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住,痛楚从心尖蔓延开来。
辩解的话堵在嗓子眼。
她怔怔地看着他越来越薄凉的眼睛,听他毫无温度地开口说:“我早该看穿你的真面目,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背着我嫁了人,这种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再敢找韵儿的麻烦,别怪我不客气!”
苏唐笑了,笑得泪眼朦胧,她是嫁了人,可他从未问过她为什么会嫁人。
而是迫不及待地上了苏韵的床。
所以他不知道,苏韵母女俩对她做过什么。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胸腔闷胀得生疼。
修羽已经抱着苏韵走远,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苏唐突然怀疑过去那几年是否只是南柯一梦。
否则她怎么会对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那么陌生?
“看到了吗?修羽现在爱的是我们小韵,识相的,就别再痴心妄想。”潘秀芝挑衅地瞥了她一眼。
苏唐深吸一口气将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咽了回去:“放心,我不会再纠缠。”
“这样最好,否则惹恼了修羽,楼家怪罪下来,还得牵连我们!”
苏唐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背脊绷得笔直,轻声道:“不会了。”
看着满屋子对她或鄙夷或憎恶或同情的人,苏唐突然想哭。
多年来的梦想终究还是在自己面前碎成了渣,她的父亲她的继母还嫌不够,一人在上面狠狠踩了一脚。
心痛而无助的感觉像一把利刃在苏唐身上肆意割裂,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重新涌出来。
她终究没有办法像夏夏所说的那样,潇洒而高傲地漠视他们。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光是看到修羽她就控制不住想哭了。
模糊不清的视线往前突然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
苏唐心里猛地一跳。
走廊尽头,西装笔挺的男人斜靠在墙壁上,右手夹着支烟,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唇角紧抿,像是在生气。
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唐下意识往后退,他起身向她走来。
她小跑着进了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一只修长的手挡了进来。
“你,你想干什么?”她紧贴着电梯壁,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莫名感到恐惧。
楼坤侧眸扫了她一眼,瞥见她手臂上的划伤,目光狠狠一沉。
有种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人若无其事踩了一脚的感觉。
电梯在三楼停下。
他伸手把她拽了出来,一脚踢开门将她搡到床上。
“你的房间?”他四下扫了一眼。
苏唐站起来有些愤怒:“请你出去!”
“医药箱在哪?”楼坤按着她的肩膀强迫她坐下,视线有些逼人。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已经两清了,这里是我家请你出去!”
他恍若未闻地在屋里转了一圈。
转身时手里的医药箱已经打开,然后不容抗拒地捉住她被酒水染得黏腻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将刚才摔倒时插进肉里的碎玻璃夹出来。
苏唐疼得吸了口凉气。
他动作便轻了许多,微凉的风吹拂在伤口上,轻轻荡漾了苏唐的心。
她突然有种被人捧在手心呵护的感觉。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苏唐将手抽回来,端着漠然的表情说:“我是有夫之妇,请你自重。”
“你倒是记得自己是有夫之妇。”楼坤轻哼一声,重新拉住她的手,清凉的药膏抹在伤口上,舒缓了疼痛,他却突然用力一按。
“啊!”苏唐抽不回手,疼得直冒眼泪。
对上男人冰冷的视线,她背脊微微一凉。
突然意识到自己昨晚恐怕招惹错了人,若是寻常酒店特服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