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已经确定什么时候去法国了?”
安言将目光放在笔记本屏幕上,手指捏着太阳穴,“嗯。”
“那带我一起?还有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接了不说话,还直接给我挂了?”
对于这句话里的意思,她还没来的及反应,将将在脑海中回想起昨天晚上手机在她身上之前并没有看到过任何郑夕拾的电话。
书房的门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打开。
安言握着电话,腾地一下从椅子里站起来,看着突然破门而入的男人,捏着电话的手指蓦地握紧,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笔直地朝她走来,直到在离她只有一步距离的地方站定,安言退无可退,身后是橱柜,电话里,郑夕拾半天没有等到安言的回话,忍不住唤她,“安言,安言,我问你话——”
两人隔得极近,还贴着耳边的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声音,萧景伸手就将她手里的电话拿了过来,她皱眉,郑夕拾又叫了她两声。
萧景充满了寒意的眸子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她神情中的紧张,他勾唇一笑,薄唇弯起的弧度有些残忍,“你要去法国?”
明明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安言听了之后却莫名一颤,又后退了一步,身体已经抵住了冰凉的沉木书柜。
郑夕拾很明显也听到了这道阴森沉冷的嗓音,叫了她一声,萧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眉目掠过浓重的冷寂,在她明显被吓住的目光中将那淡金色的手机直接猛地砸到地上。
“嘭”的一声,安言吓得狠狠地抖了一下,书房灯光明亮,不算大的手机屏幕瞬间裂开,她紧紧咬住下唇,看着那已经完全报废的手机。
萧景将手伸向她,安言眼泪立马落了下来,退无可退,嗓音轻颤,“萧景,你疯了。”
即使过了这么多个小时,他脸上还是有淡淡的巴掌印,不大看得出来,男人眼里甚至带着笑意,只是连笑都是冰冷的,“我疯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过两天就要去法国,甚至自己办好了一切需要的证件?”
那些需要的证儿和她自己的证就在这书桌的抽屉里,安言有些无辜地看着他,可因为吓着了,身体微颤,“是,我必须去。”
他看着她摆在书桌上的地图,嗓音却蓦地柔和下来,但这柔和夹杂着让心惊胆战的阴柔,萧景拿过那一张图,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当着她的面撕碎,“你当我是什么?遇上安谨的事,你是不是任何人都不准备相信了?你只身一人去法国,你以为你能做什么?”
她闭了闭眼,豆大的泪珠再度从眼眶中滚落,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上有痕迹极淡的泪痕,嗓音带着不可忽略的颤音,“是,我不信,我不信你,我不信任何人。”
在所有人眼中,安谨于萧景来说都是一个祸害,安言知道这点。
而现在萧景,很明显知道她的一切计划,知道她要去法国,只要她要去请史密斯。
她不确定只身一人过去能做到什么,但是不过去的话就什么都不能做。
萧景靠近了她,一只手圈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的面庞,拇指将她脸上的泪痕抹掉,动作温柔,可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眸底却找不到一丝温柔,有的只有她都看不懂的铺天盖地的绝望和失望。
安言不是很明白,只能安静地待在他怀中,身子僵硬,任由他的气息充斥她的鼻息,几乎就要剥夺了她的思维和呼吸。
男人手指捏着她的耳垂,看着她,“安言,你不是爱我么?可你今天说累了,你要去发过瞒着,你要去找辛恩*史密斯也瞒着我,你爱我却要跟另外一个男人去异国他乡?”
安言僵硬地待在他怀中,手指紧紧掐着手心,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萧景在偷换概念,她只是去找医生救安谨,不是跟着另外一个男人去异国他乡。
“我没有,我只是为了我哥……”
“好,你为了安谨,你为了安谨可你还是瞒了我,你害怕我对他做什么?害怕因为有我的存在容不下他,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