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想到会有温北堂这一茬。
现在天色渐晚,乌云密布的天气还伴随着大作的狂风,这一片区域因为较为荒凉,几乎没有任何人烟,看起来着实诡异。
而且冬季的天气,白昼很短,夜晚很长,夜幕降临的也快,接近傍晚五六点的天气已经很晚了,看起来格外的阴森。
她被人扯着手臂下车,脚刚刚落地那瞬整个人差点摔了下去,好在一旁的人及时将她扯起来。
这个地方安言不陌生,西山公墓。
温北堂穿着一件军绿色的长大衣,就站在她前方十米的地方,一手揣在衣服兜里,另外一只手上夹着烟,在昏暗的环境下,指尖的点点猩红尤其地明显。
而见她下车,温北堂抬起手指,将香烟送到自己唇边,狠狠吸了一口,烟雾弥漫了他整张脸,让人瞬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安言就被人那么拽着手臂站着,耳旁都是呼啸的风声,是凌冽的风刮过枯枝里发出的呜呜声。
她抿着唇,冷冷地看着站在前方的温北堂,而在他身边停着一辆超跑,此刻他就倚在半开的车门上。
过了大概两分钟,温北堂将自己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随即抬脚狠狠的碾灭了它,这才抬脚朝她走了过来。
安言的衣摆被风吹起,围巾早就在挣扎之间只松松垮垮地落在脖子,长发亦是凌乱不堪,但是胜在她现在很是冷静,脸上也没有什么惊慌失措的痕迹,那双眼睛仔细看,竟是温北堂还要冷上许多。
此时,因为他的人狠狠攥着女人的手臂,应该有些痛,但她只是拧着眉头,没有多余的表情。
温北堂踩着步子走过来,见到这幕,抬脚狠狠一脚就踢在了手下的一根小腿骨上,看着安言,对手下冷声道,“手给我拿开,我们安小姐清冷高贵,冰清玉洁,哪里用得着你们这么招呼她,手给我拿开!”
只听见那手下闷哼了一声,立马松开手,缩着腿连连后退,退到一定的距离之后蹲下身子捂着自己的小腿骨。
安言刚刚被人松开,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温北堂嘴角滑过极致冷淡的笑容,下一瞬,他的手指直接朝她伸了过来,随即手掌精准地捏住了她纤细脖颈,然后五指收紧力道,目光迸裂出冷意,“攥着你的手算什么,掐脖子才对的起你。”
因为他的动作,安言的脸在瞬间就皱紧了,嘴微微张着,努力呼吸新鲜空气——
温北堂手指卡在一个平衡的力道,两个人身高有不少的差距,他低头看着一脸痛苦的女人,随后慢慢凑近了她,嗓音低沉,“安言,我真是没想到你还留着这一手,你彻底毁了她,可是值得么?”
女人瞪着他,手指用力扣着他的手,还在他没有继续用力,安言能挤出多余的空气来跟温北堂说话,“你先松手……”
温北堂特别享受此刻她在他手上一副无措的样子,本来白的不像正常人的脸色反而因为他的动作反而有了点点的血色,只是那一双眼里却充斥着浓烈的恨意,他肆意地笑了笑,看着她姣好的脸蛋,“你眼睛里……那是恨吗?”
“恨我做什么?你要恨应该也是恨萧景吧,给你痛的是他,给你绝望的是他,将你打入无尽深渊的也是他,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女人纤细的手指虽然没有蓄指甲,可是一直在不停地挠他的手,还是将温北堂的皮肤挠的破了皮,毛细血管破裂,鲜红色的液体从那些小伤口渗了出来。
可他却仿佛根本感受不到也察觉不到一样,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五指再度收紧力道,脸色转冷,“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我只是不甘心,前后被你摆了两道,你这女人果然是蛇蝎心肠,是只能远观……别说碰了就连闻都不能闻的罂粟,很好地诠释了美丽的外表跟腐烂的内心!”
此时安言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涨的青白,甚至神情都有些涣散,手指死命地掐着温北堂的手,将他的手背扣出了一道道红痕。
温北堂面无平静,静默地看着安言在他手中逐渐痛苦甚至是双眸失去了焦距的样子,心里没什么感觉。
可是他的初衷不是这个,混了这么多年,他自诩自己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也曾经亲手杀过人,可不是像安言这样的。
他跟安言之间,连“恩怨”两个字都称不上,他作为实实在在的军人,怎么可能对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