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傅西岑跟他说过,“所谓有担当的男人,是拿得起放得下,关键时刻能够顾全大局,将儿女情长抛之脑后,你看看你因为一个女人将军纪律法案当成了什么?更何况还是一个过往沾满了满身污点的女人……”
“有些话不用我多说,她假设真的很好,你可以用尽一切去守护,可是温北堂,你他妈的用你这双摸爬滚打过来,肩膀上带着无数勋章的手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她到底值不值你这样对待?!她那些劣迹的污点全出在自身,跟其他人无关,你觉得这样的人她待在舒适安逸的环境会变好还是变本加厉?!”
这是新闻爆出来大概半天之后,他在知晓了情况以后,傅西岑第一时间将他叫了过去,在察觉到他有这样动向的时候对他将的一番话,还不止这些,硬生生将他心里燃起来的那些恨意的火花给熄灭了。
这短短十来天的时间里,他被傅西岑扔到一个没什么人气的基地去,没有通讯设备,看不到外界的纷乱复杂,只有凌冽呼啸而过的寒风,只有震天怒吼的士兵门,只有日夜不变的操练,还有生活在暗夜里,蛰伏起来的雪狼。
傅西岑让他冷静,军令难以违抗,他的确冷静了。
想想,他万花丛中已然过,宋子初纵然在他心中留下了较为浓墨重彩的一笔,但终究不过是他阅人无数的“人”中的一个,算不得什么的。
况且,傅西岑说的对,他们有更加重要的责任在肩头,比情情爱爱更加重要的是家庭,是家人,是责任。
可是要做到完全的释然是不可能的,他亦不是冷血的人,宋子初纵然有千般万般不好,可是某些时候他能够看得出来,她终究存留着一抹真心,想要好好生活,因为这点,所以才有今天安言这一幕。
至此,他垂眸自嘲一笑,倏然间松了手上的力道,看了看愈渐阴沉可怕的天幕,天空像是要坍塌下来一样,乌云在天空旋转,瞬息万变。
安言在他松手的瞬间整个人跌落在地,手掌在粗粝的沥青路上狠狠擦过,被粗糙的石子划破手心,带起一阵辣辣的疼痛,可是这些她现在劝人顾不上,有新鲜的空气不停地窜入鼻息,她张着大口地呼吸空气,胸腔不停起伏,整个人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温北堂慢慢蹲下身子,低头看着她此时惨白的脸色,嗓音凉凉的,“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只是我心里不爽,所以也想让你心里不爽一下,两次三番被你玩弄于股掌,不管是为何,我心里总是有些怒意的,那就暂时委屈你了。”
说完,温北堂直接将还在喘气的安言提溜地起来,目光朝站在后面的两个人看去,示意他们离开。
温北堂拎着安言,在她人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的时嘴角掀起凉薄的笑,类似幸灾乐祸的嗓音响起,“你看看,我不过用了两个人就将你弄过来了,我猜,萧景不知道要用多少人来找你,他现在多半如临大敌。”
安言闭了闭眼睛,喉咙干涩,一尝试着说话嗓子就像冒烟一样难受,她侧首看了眼温北堂扯着她手臂的那只手,上面布着被她抓破的伤口,看起来有些惨烈,她嗓音嘶哑地开口,“你真是看得起我,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让人如临大敌的影响力了。”
他看着她的脸,每次这样盯着看都忍不住在心里啧啧称奇,这脸真的有足够颠倒众生的本事,“你有,你别忽悠我了,你们那档子事我自然查得出来,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知道的人少罢了。”
停顿了下,温北堂的声音有些怅然,开口道,“听说当年秦九弄了你,他慌的直接送了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给他,不知道今天我提一些更加离谱的要求他会不会答应,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安言直接冷嗤了声,“你可能不知道秦九的是什么下场,你让他损失了根毛,他火起来能让你倾家荡产。”
温北堂冷哼了声,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他们此时在山脚,往上就是西山公墓。
此时,六点过的时间,天幕将黑,伴随着呼啸的狂风,到处都透露着一股阴森的感觉。
温北堂扯着安言的手臂就往山上走,她挣了挣手臂,见没用,厉声开口,“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瞧了她一眼,也没管她是否跟着上,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步伐,开口,“荒山野岭的,孤男寡女,你说我做什么?不知道萧景什么时候来呢,不过想想他着急的脸色就觉得好玩。”
安言慌忙之中,脚步不稳,差点连路都没看清,还好及时稳住了身体,她抬手将被吹到自己脸上的头发给拨开,嘲讽道,“哪里是孤男寡女,现在你我身边都是数不尽的阴魂亡魂,估计很热闹。”
不知道温北堂的目的是什么,他带她来这种地方,难道是将她杀了解气然后尸体都不用搬直接埋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