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这句话,田蜜的笑容也渐渐僵硬在脸上,仔细观察了一下陆向东的表情态度,似乎并不像是在和自己说冷笑话,她也心中隐隐沉重起来。
原本就有暗自担心,但始终还有侥幸心理,不过陆向东这种严谨个性的人都能说出这种话,恐怕前方的查案之路就真的不容乐观了。
被陆向东的那句话泼了冷水,不光田蜜,连安长埔也不再说话了,他似乎也有些诧异,没想到原本以为只是一起独立的奸杀案,现在竟然节外生枝,自己只是被借调到江口区协助调查工作一天而已,竟然事情就大不一样了。
回到局里,田蜜跑了一趟法医那边,因为他们几个离开发现尸体的机电厂之后,又去了一趟出租车公司的调度值班室,耽误了一些时间,早些时候直接回来开始尸检工作的王纯已经开始了进度,因为怕田蜜会受不了,所以她没有放田蜜进解剖室,只是告诉她,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死者李云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在晚8点到晚10点之间。
得到这样的答复,田蜜返回重案组那边,安长埔早就替三个人准备好了加班必备——方便面,虽然营养和美味是没什么指望了,至少在这么一个又冷又乏的冬夜里还能暖暖身子。
吃东西的时候,田蜜没说话,安长埔和陆向东也都保持着沉默,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不说话田蜜不晓得,她只知道自己暂时不想讨论案子的事,怕说完了之后,更加食不下咽。
填饱肚子,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三个人相顾无言了好一会儿,安长埔才终于按耐不住,问陆向东:“陆博士,刚才你在车上说,我们这次遇到的是个变态型的犯罪人?”
田蜜听他这么问,立刻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陆向东,心高高的悬着,等着他发表自己的观点。
虽然过去在校园里,听老师说过不少各具特色的案例,但是书本上的东西和实践毕竟有距离,这是她走上一线接手的第三个案子,结果居然遇到了一个可能存在的,之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变态型犯罪人,这样的情况让她的心情很复杂,既兴奋又紧张。
陆向东没有在听到安长埔发问之后就急着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问田蜜和安长埔二人:“昨天的周小月和今天的李云,两个人的遇害过程,有什么相同之处?”
安长埔虽然今天一整天都在江口区那边帮忙,但前一晚案发的时候,现场还是有看到的,所以对两起案件的状况并不感到陌生,立刻回答说:“两个死者都是年轻女性,遇害之后凶手都在她们的脸上化了妆,涂了口红,两个人都被绑住了双手,并且身体内没有留下体液痕迹。”
“除此之外呢?”陆向东点了点头,但是显然对他的答案不完全满意。
安长埔语塞,眼睛求助一样的看向田蜜。
田蜜想了想,说:“两个死者的头发,一个是栗色,一个是棕色……”
她的话刚刚说到这里,安长埔就愣了一下,插言问:“这俩颜色有区别么?你不说我没意识到,我一直以为这俩受害人的头发颜色是一样的呢。”
“这就是我想要说的!”田蜜一指安长埔,“你们男人的眼睛,对颜色的分辨能力向来比女人差一大截儿,在我看来,栗色是栗色,棕色是棕色,但是在你们男人看来,却完全是同一种颜色,而周小月和李云又恰好都是长卷发,所以我怀疑,凶手也和安长埔一样,把两个人的发色认为是相同的,他对棕色或者栗色长卷发的女人有特殊偏好!还有口红,两个人的口红都是猩红色,我觉得凶手并非单纯的给死者化妆,而且还是有意识的想让死者向某一种形象靠拢。”
陆向东点头,眼神里带着一点点的赞赏,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田蜜没有意识到这些,她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思绪中,皱着眉头,有些迷茫的说:“虽然两个死者都是那种比较苗条瘦削的身型,凶手也把两个死者化妆化的很相似,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痛恨棕色头发,涂猩红色口红的人?”
“或许征兆并不只有这么少,”陆向东说了一半,又守住话头,“我现在说这个还有些早,等找到李云遇害时所穿的衣物才能确定。”
他没有直接说明,田蜜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两名受害人的衣着应该也有共同点?”
“对,但是在得到正是之前,我没有一定的把握。”陆向东的话依旧说的严丝合缝,同时,他也对田蜜提到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让人化验一下周小月脸上的化妆品和李云脸上的化妆品,是不是来自于同一个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