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中间出了个插曲,就在姚通打算听仇三的,拨一批人马朝仇三说的方向去追人的时候,胡同角落里扑出来一个黑漆漆的影子。
那个影子说:“各位兵大人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反贼还在姜家,压根儿就没跑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那要委屈一阵儿你了
姜家的大门被钝器砸出来个大窟窿,门房吓得猫在门槛儿底下哆嗦,身子缩成一团,上下牙齿磕碰,求饶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抱着脑袋的一双手连同那个脆弱的脑袋瓜儿,像是被切西瓜似的齐刷刷地砍断。
血喷出来,他脑袋掉在地上,眼睛还在眨,嘴里竟然还冒出来一句整话,他说:“狗日的杂种,蒙古人都比你们强!”蒙古人不会把门给砸出个大窟窿,也不会见人就杀。蒙古人是强盗,喜欢抢女人抢银子。
而此时此刻的这帮人,似乎是以杀人为乐。
姜家很快就成了一个血宅,几个嬷嬷拎着菜刀镰刀一路尖叫着扑出来,然后被乱刀砍成肉泥。
幸亏这时候是深夜,不然胡同外头的邻居如果青天白日里看见这个场面,哪怕姜家和他们家有着血海深仇,他们谁也不会容忍自己的邻居受到这样的凌虐。
只要是血性尚存的生物,看到这一场巨大的屠杀都会无比愤怒。他们会抄起家伙跟这帮王八孙子拼命。
可惜现在他们躲在一墙之隔的自己屋子里,暖烘烘的被窝里,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啥事儿也没发生。明儿一早起来姜家还是体体面面的姜家,天还不亮姜家的奴才就会提着扫把出来把院子门口的积雪扫干净。
他们认为今晚听见的一切都是做梦。
外院还活着的人被当兵的拽着头发提起来,他们有的直接尿身上了,嘴里稀里糊呶地求饶。
这些士兵一个个力大无穷,走在前头的是骑兵,面前有半死不活的下人就直接让马蹄踩过去,要是有人的衣服绊住了马,马还生气了,它在姜如意小时候嬉戏玩闹的外院里奔腾,拖着绊住自己马蹄的人型物体在院子里耙地,直到把人身上的衣服拖了一路,头皮头发掉了一路,满院子都是鲜血。骑在马身上的士兵才轻轻用鞭子温柔地抽一下马屁股,再在它身上踹一脚:“长脸畜生,老子身上都沾着血了。”
姚通骑在马上面玩鞭子,看着院子里的男人女人小孩和带着刀的士兵玩追逐游戏,这简直就是一场视听的享受,他觉得两兵相交兵戎相对有什么意思?强者追逐弱者的游戏才过瘾呢。
他想到这些日子接连死去的士兵,牲畜,那些马那一匹不是正统的蒙古马?那些兵不是他不眠不休训练出来的?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竟然是被病痛折磨死。
姚通把这所有的罪责都加在那个本该死了,却没有死的人身上。
加在姜家这些无辜的人身上。
人的脖子不算软,多砍几刀杀几条人命,一把好刀的刃就能卷起来,那这把刀就报废了。但是姚通手上的这把刀显然是被人血喂大的,越硬的东西砍下去,刀反而越加锋利。
姚通用鞭子把脚边的尸体抽开,脚下这才腾出来一片落脚的地方,下马,弯腰随手捞了个滚得灰头土脸的人头,举高过头顶。
那个头顶还是热乎的,还没变硬。
要是有矮子站在人群后头往前看,还以为姚通举着的那个脑袋是他本人呢。
几个丫鬟跌跌撞撞披头散发扑过来,没抱姚通的腿,而是扑向他旁边一个瘦瘦弱弱黑影的腿边,磕头求饶:“姑娘救命,奴婢伺候过姑娘的,姑娘赏奴婢一条活路吧。”
何诗娟把脚收回来,姚通正歪着头看她,何诗娟指指西边小院的方向:“大人,反贼一定在那儿。”
姚通吭哧笑着,不理何诗娟,反而把脑袋偏道另外一边,看着顾沂,脸上露出嘲讽,啧啧嘴道:“瞧瞧,女流之辈不可小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