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个世界对男人就是这么宽容吧。
屋子里邓家嫂子正坐在堂屋端着茶喝,姜如意抱歉对她笑笑:“白白把你也给连累了。”
邓家嫂子哼一声:“我在这儿陪你才好,你脸皮子浅,让我去跟这帮泼妇说说。”
姜如意怀疑地看着她,邓家嫂子身量不高,比姜如意矮了小半截儿,大概一米五五的个子,加上人又瘦,激动起来还带蹦跶的。
邓家嫂子急赤白脸的,好像被骂的是自己似的,她说:“妹子你别不信我,当年怀着老二的时候,我从街头吵到街尾,人称葵花街第一寡妇。骂的这帮老娘儿们p都不敢放一个!”
姜如意笑着摆手:“别,别,别,咱和气生财,你也当心气坏身子。”
邓家嫂子说:“这帮婆子成天在人背后嚼舌根,能把一大好的黄花闺女给说得去上吊我怀老二那回,你邓大哥也不知抽的什么风,跟人去外头跑船,一个月回来一次两次。她们就去跟我婆婆说我肚子的娃不是你邓大哥的!哼!等后来老二生出来,他奶奶一看见小子模样,登时就过来要给我作揖,赔不是。她说,老二这鼻子眼睛就跟你邓大哥小时候一个样儿!”
“你就听这帮婆娘瞎扯吧!她们成天咸吃萝卜淡操心,非得把人一家家拆散了,看人家一家老小在那儿哭,她们就一个个躲在树后面偷笑。妹子,你说这人心咋能这么黑呢?咱一个村里的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打个喷嚏隔条街都能震三震,你今儿买我家的菜,我明儿就上你家铺子买肉。她非得这样去说人是非,就不怕我往她菜里头下农药药死她全家?”
邓家嫂子不出去说,扯着嗓子扯大鼓,声音传到外头,好几个婶子被说的面红耳赤,拉拉张家婶子的袖子:“我看咱还是走吧。”
张家婶子不动:“我非得进去瞧瞧!”
姜如意给邓家嫂子顺气:“嘴长在他们身上,日子是我自己过,由着她们说去,我男人还能被她们给说成她们家的?”
张家婶子进门就听见这一句,脸一热,冲上来对姜如意骂:“哟!山上的狐狸精下凡了,搁这儿唱戏呢!唱的是哪出啊?要勾搭谁家的男人啊?”
马家婶子扯着她:“她婶子,你说话别骂人啊。”马家婶子看着这家里干干净净的,陈设整齐,摆放地妥妥帖帖的,心里就有点儿过不去了。总不能全凭人家一张嘴就给人定了罪吧?
张家婶子抻着脖子:“哟?做了还怕说?咱站了这么多娘儿们在这儿,大伙儿说说看,到底谁是人姨太太?”
姜如意一点儿不气,也不为自己辩驳,反而觉得好笑,轻描淡写道:“哦?姨太太吃你家米粮了?啃你家肉了?要你在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
张家嫂子撇撇姜如意底下的裙子,看她走路都不稳当,呸一声:“现在做人姨太太都不讲究了,连个瘸子也能给人做小老婆。她马婶儿,你家这么多闺女儿,随便推一个出来,不塞过她?”
马家婶子没接茬,她一进门就闻到屋子里的清香,她平时也喜欢在家里养点花花草草,像什么金钱树、绿萝、吊篮之类不开花只长叶子的养了不少。但是花就怎么都养不活,养一株死一株,她一眼就扫到了摆在南边竹台上的那一盆月季,酒红、杏红、粉白香得腻死人,她想,做人小老婆的哪有这闲工夫去种花啊?
那不得成天捉摸着怎么把男人拴在床上?
她在姜如意身上找到了和自己的共同点,就不是怎么想把她往坏处想了。
她好像请教请教她怎么养这花儿。
其他的几个也站在原地不开口,各个伸着脖子四处打量屋子里的陈设,羡慕又佩服,边看还边嘀咕:“我咋没想到吧东西这么摆呢!”
马家婶子站在一排月季跟前挪不动步,姜如意大方地送她两盆,马家婶子赶紧摆手不敢要:“千万别,我怕把你给好不容易开花的宝贝给养死了。”
姜如意说:“怕什么,好好养就死不了。没事儿你就来我这儿坐坐,我跟你说,这花吃肥,但是不能太吃,你瞧这牙签小苗就得种在小盆里,长一圈儿你才能换盆。”这个时候的肥料还没有现代那么详细,分什么硫酸亚铁、磷酸二氢钾之类的催花促花壮枝,大家伙儿饭都吃不饱,田里的稻穗都不一定能长壮实结穗子,更别提花花草草这些败家玩意儿了。
姜如意在现代的时候,自己在北京租的那个单间小房子巴掌那边大,不过带个小阳台,还朝南!就因为有这个,比旁边那个次卧贵了足足一千五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