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寻没肯定也没否定“等明天见过权啸,就有答案了。”
他从头到尾没问过曲一弦有关姜允的安排,像早就猜到了姜允的选择,离开房间前,只留下一句“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可能会有点辛苦。”
袁野看着两人精一来一往的,完全插不上话。直到傅寻要走了,他才回过神,大叫“寻哥,你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了?”
曲一弦顺手掰正他的脸,替傅寻回答“他今晚约了人。”
她的话音刚落,门锁也咔哒一声落下。
房间里一静,只余呼吸声。
袁野叹了口气,感慨“我好羡慕貂蝉。”
曲一弦“?”
“能随时被寻哥带在身边。”
曲一弦顿时乐了“你就这点出息?”
袁野哀怨地看她一眼,忽然想起一件事“曲爷,你之前不是让我打听寻哥最近有没有出过鉴定事故嘛。我打听到了。”
曲一弦下意识往门口瞥了眼,明知道傅寻已经离开了,可还是止不住的有点心虚。
袁野没察觉她那点弯弯绕绕的心思,说“不过不是鉴定事故,是花边新闻。我听说寻哥四年前花了不少钱追回了一件国宝级别的古董,叫什么我记不住了,反正寻哥追回来后转手就送给了一位收藏家。那位收藏家有一双儿女,女儿去世后,寻哥参加过她的葬礼。”
“他们古玩圈的,私下都拿这个开玩笑。说是寻哥英雄难过美人关……”
曲一弦听着心里有丝不舒服,她打断袁野“这事到此为止,你以后也不准到处说,假的。”
“假的?”袁野瞪眼。
曲一弦直到此刻才有些明白傅寻为什么要借铁晔的口给她说明白这事了。人的判断力,有时候很容易受客观因素的影响而左右摇摆。
如果是傅寻亲口说的,她未必能像从铁晔那听到的那样深信不疑。
她一想傅寻一边做着他认为该做的事,一边被人误解,心里就跟堵着棉花球似的,连呼吸都有些喘不顺。
她能感同身受。
她留在西北,不是为了所谓的情怀,也不是为了往自己脸上贴金,而是因为她认为自己该对江沅有个交代。这是她觉得自己该做的事,不需要被任何人肯定,但也绝对不喜欢被人曲解。
她心头有些烦躁,一股燥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烧得她口干舌燥。
曲一弦顿时没了和袁野说话的兴致,她挥挥手,下逐客令“我晚饭不吃了,先睡一觉,你自己看着安排时间。”
赶走袁野,她洗了个澡,躺上床的那刻,她下意识地往床头看了眼。
这小东西,没了又怪想它的。
第二天一早。
曲一弦吃过早饭,神清气爽地去敲姜允的房门,叫她起床。
八点一到。
准时出发,去敦煌莫高窟看壁画。
莫高窟的景点离景区有一段距离,需要乘坐景区内的摆渡大巴才能进入。加上游览景区前,有个数字洞窟展示体验,整个游览过程将近三四个小时。
曲一弦今天的任务只要把姜允送到,再等中午来接就行。
她目送着姜允下车,去景区检票口安检后,车绕过停车场,片刻不停地返程而去。
回到酒店,袁野和傅寻已经在停车场等她了。
她缓缓把车停到两人面前,降下车窗,示意他们上车。
傅寻依旧坐副驾,袁野去后座。
上车没一会,傅寻斟酌着,说“我这边有都兰古墓确切的消息了。”
曲一弦心下咯噔一声,手握着方向盘,好一会才说“确认了?”
“确认了。”傅寻颔首,语气又低又轻“是沈芝芝。”
袁野昨晚特地做了功课,听两人说话也不再东一句西一句得跟听天书一样了。闻言,有些诧异“什么时候确认的?我有朋友就在附近,我让他帮我打听消息来着,他说里里外外都是警戒线,现场被封锁了都不让进了。”
“早上刚得到的消息。”傅寻言简意赅地解释了句“都兰古墓再次被盗,考古学家已经进驻墓葬,在修复抢救文物。沈芝芝所在的墓葬区,就是重点保护区。”
大清早的,袁野听着傅寻冷静的声音,有些不寒而栗。
他搓了搓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没作声。
曲一弦也没说话,她在消化这个信息。
也同时在考虑,权啸是否知道,如果不知道,她要不要告诉他?
不过按伏叔说的,权啸和沈芝芝的感情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深厚,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可能也没有那么无法接受?
这个问题,她没纠结太久。
甚至,所有试探的,委婉的方式还没来得及对权啸用,就直接胎死腹中了。
早上九点三十。
曲一弦抵达权啸在东城的典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