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翻看,那几张照片上的画面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脑海里。卫修动了动手指,指尖似乎还留存着她腰肢的触感,温热的,那么纤软。
他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
呼吸渐渐急促,喘息中夹杂着细碎的呻/吟,空气仿佛也变得炙热了起来。
半晌,他身体一震,大口喘着粗气,抽出手来,扯过纸巾擦了擦,团成一团丢在地上。
微阖着眼睛,他俊脸潮红,手背搭在满是细汗的额头上,平复着呼吸。疲惫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他很快便沉沉睡去,陷入旧时的梦境。
……
母亲从一幢公寓里出来,眼眶通红,神情恍惚。
坐在车里,她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他出声询问,才恍然惊醒一般,发动了车子。
一辆货车迎面冲来,她违反自救本能,向右猛打方向盘,让驾驶座承担了最大的冲击,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保护了副驾的他。
堪堪捡回一条命,他全身多处骨折,躺在病床上,丝毫不能动弹。夜半梦回,想起以后再也没了母亲,他泪流不止,却连自己擦泪都做不到。
他甚至有些怨恨她——为什么要丢下他?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活着?
“咦?!哎呀,走错楼层了……天哪小弟弟!你怎么缠得跟蹄膀一样啊!”
月光透过房门洒落一地,一道纤细轻盈的身影仿佛踏月而来。少女长发披散,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仿若白玉雕琢而成的精致人偶一般。宽松的病服套在她身上,更显娉婷。
大半夜的,是仙还是鬼?
“嗬!脸也肿得像猪头。怎么搞得这么惨?”她走到他床头,弯腰打量他。
他瞪她。小爷俊美无双,玉树临风,你才猪……算了,没有这么好看的猪头。
“好了不哭了哦!你会好起来的。”她蓦然一笑,柔软的指腹抚过他眼梢的泪珠,“你的睫毛好密好长,一定是个漂亮孩子。我看看……脸上只是淤肿,消掉就没事啦。啊,下巴破得有点严重……不过在颌骨底下,就算留疤,正面也看不出来的,放心吧!”
谁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就算留疤又怎么了!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
“唉,我还以为自己明天要动手术,已经很惨了呢。怪不得基督山伯爵说,世上没有幸福和不幸,有的只是境况的比较。”
他怒瞪她。
她轻柔的嗓音继续念道:“唯有经历困难的人才能感受到无上的幸福,必须历经过死亡才能体味到生的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吧,我心爱的孩子们,永远不要忘记,在上帝向人揭晓未来之前,人类的全部智慧就涵括在这两个词中:等待和希望。”
“我很喜欢结尾这段话。等待和希望。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一定很可怕——但是你还活着呀。活着就是希望。”
“你看,我明天还不一定能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呢,比较一下境况,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比较幸福一点了?”
不想和你比惨好吗。
他能听出来,她在安慰他。她要做什么手术,那么危险?
“……啊,不行了,好想吃卤猪蹄啊。”她揉着肚子,目光灼灼看向他缠满绷带的腿,“术前禁食太不人道了,我现在看什么都像吃的……算了,回去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我很有经验的。”
走到门口,她又回头,“小弟弟要乖乖的,坚强一点,不要哭了哦!姐姐明天再来看你,带话梅糖给你吃!”
月华的银辉为她镀上了一层朦胧温柔的光,她精致的眉眼盈着笑,周身空灵缥缈,像月中仙子一般,仿佛随时会羽化飘飞而去。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母亲对他温柔地笑着,叮嘱他不要调皮,要开心幸福……
“妈妈……”他的眼前一片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 小33:小底迪你看起来很好次的样子(ˉ﹃ˉ)
小小修:不……不要次我……qaq
☆、x
-chapter 10-
今年的暑气来势汹汹,一大早便闷热难当。当空的烈日不遗余力地炙烤着大地,就连树上的知了都叫得有气无力,让人恨不得泡在水里一解酷热。
梅衫衫经过小区的泳池时,很是心动了一下,随即又打消了念头。
游泳好危险……
趁着这次画廊重整墙面,她安装了几面活动墙,可以灵活分割空间,以适应不同主题的画展。
赵树元的画作已经被全部撤下,白墙空空如也,她站在空旷的画廊中央,指挥员工们将新运送过来的画作一一挂上。
画展定在一周后,主题是「仲夏夜之梦」,倒也十分应景。
安排好画作的位置和分布,已是大半天过去了。看看时间,吩咐过刘柳催促还没送到的几幅画,她便出发去赴几位藏家的约请。
经营高端艺术品生意,除了要有独到精准的眼光外,最不可或缺的便是人际关系网。
“余太太”的头衔无疑为她打开了这扇门。
先在a城美术馆与徐老先生看完画,接下了一桩寄卖的委托,她紧接着去了蔡家的别墅,蔡太太早先邀她喝下午茶。
一进大门,她才发现,这哪里是下午茶,分明是个bbq派对。
宽大的草坪上立着几个烧烤架,人群三三两两的聚在凉伞下,端着纸盘香槟聊天,不时有孩童举着水枪,打闹着跑过。衣着清凉的年轻人在泳池边嬉戏,欢快地大笑,不时溅起晶莹的水花。
“衫衫!你来的正好,”蔡太太热情地挽起梅衫衫,“我怕你刚出院要静养,没敢叫你,可巧你还是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