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我的报应从我五岁那年见到他跟我哥接吻,我蹲在家里水井旁边用木棍戳泥土时候跟我妈随嘴问的一句:“妈妈为什么哥哥会跟另一个大哥哥在亲嘴啊?”
我的报应就是应该从那个夏天就开始了。
发现自己喜欢上黎簇,这一定就是其中的报应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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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八岁的中秋节的时候跟黎簇忏悔我所犯下的错误,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他的右边脸颊上有一颗褐色的痣,只有凑近了才能看见,他不笑的时候眼尾也微微弯着像是挂着些笑意,他在短暂的沉默过后,笑眯眯地看着我说:“辛苦了。”
他觉得我这么多年心里一直背着这个包袱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情,那个时候我突然希望黎簇不是黎簇,他是杨簇李簇张簇或者随便什么簇就好了。
我不因为他是黎簇而感觉自己骤然漂浮在了半空中、四肢百骸都没有了力气,我只因为他是他,不是任何人的任何人。然后我开始希望他能够让我爱他。
黎簇弯着眼睛笑了声,他的声音很平静,并不因为我说出的话而影响到他自己的心情,黎簇一直很冷静,他从一开始遇到任何事情都很淡定,他像是水,能纳百川的水。
黎簇收回自己凑在我面前的身子,靠在自己的驾驶座上慢腾腾地吐出了个字:“傻。”他对我的所作所为盖棺定论。
我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小声询问他会感到愤怒么?
他似乎对于我的问题感到好笑:“愤怒什么?”
我解释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们所有人可能都好好的吗?”
黎簇又慢条斯理地吐出三个字:“太傻了。”
我揉了下自己的鼻子,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我小些时候觉得自己周围的人都是傻子,才需要把自己的逻辑调到他们的程度上来跟他们沟通,我想现在我在黎簇眼里也是个需要转换逻辑的傻子。
黎簇又从车里抽了几张纸递给我,我伸手接过小声道了谢。
黎簇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当时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他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高中学过历史的话应该知道攻占巴士底狱并不是导致法国大革命的根本原因。”
我几乎形成了某种反射般地先是嗯了声,随后才是短暂地思考了片刻再告诉了他:“我高中学理科的。”
黎簇听完我说话后闷笑了声,他没有搭我这句话,抬起自己的手腕冲我比了比自己腕上的手表,提醒我道:“马上到一点了,你不要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