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今日牺牲,卑职等人铭记于心,待出去之后死也不会说出半个字!”
……不不不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陆栖鸾正想解释一下,忽然看见后面一个病人从榻上一下翻起来,抓起旁边为病患削病肉的尖刀就朝着鹿青崖的后心刺去——
“纳命来!!!”
病人来得快,但到底躺了多日,鹿青崖立时反应过来,侧身闪过病人的攻击,随即便抓住他的手腕一拧,只听一声惨叫声,那人的骨头已经被彻底扭断。
“不是说抓到的官兵都埋了吗?怎么还救了一个?”
旁边的其他人连忙过来按住那人,道:“二爷恕罪,是大公子救的,说是哪个官儿的亲戚,想救回来套些情报。”
“套情报?是留着恶心我吧。”
鹿青崖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听那被按在地上的官军俘虏怒红着眼睛喊道——
“叛军贼子!我就是化作鬼,也要生啖你肉,为我兄弟报仇啊!!”
他刚喊完,便让人拿了个药包堵住了嘴。
“二爷,这人是送回大公子那儿,还是——”
“杀了吧。”
陆栖鸾屏住呼吸看到这儿,一咬牙正要站起来,被旁边的军医狠狠按了下去。
“陆大人,忍住……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不然就全完了。”
——你以为这是哪儿?这是叛军敌营,你活着,其他人都还能活,你死了,所有人都要跟着陪葬。
直到口中咬出了血腥味,陆栖鸾这才冷静下来,低下头掩住眼里的悲怒,待到鹿青崖来问她时,再一抬头,眼地又是一副寻常之态。
“抱歉,吓着你了,你这脸色。”
“没事,那官兵,真的要杀?”
“没办法,怕染疫病,三天就要杀一次俘虏。”说罢,鹿青崖见她脸色有些苍白,道,“是不是……不太舒服?”
旁边的军医连忙道:“这位姑娘好像是受过惊吓,气虚血亏,需要多休养休养。”
鹿青崖一听她到底还是受惊吓了忙道:“寨子里这两天乱的很,你还是去休息吧,我有个朋友今天正好要过来,晚点再去找你好吗?”
“……嗯。”
送走了陆栖鸾后,鹿青崖也便折往山门口,身边的随从不禁好奇道:“二爷,咱们准二夫人真的是遂州乡下来的吗?不知道为啥,总觉得她像个官家小姐似的。”
“说什么傻话,你去找个官家小姐伺候伤患去,不吵破天才怪呢。”
随从连忙奉承未来准夫人貌比天仙云云,听得鹿青崖一阵受用,直到见到寨子门口一个乌衣游侠儿,这才神色一扬,喜道——
“殷战好兄弟!两年不见,今日你来的可是时候!”
与他招手的那人,一身落拓扮相,眉眼却十分精神,远远地就喊道——
“青崖,在门口就听见人家说你要娶亲了,我还当你要跟我一起抗十年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红颜祸水泼到你身上了,苍天有眼啊!还不带出来给我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的打野的太子。
太子:“……你是不是要把我的基友都一个一个干掉?”
陆小鸟儿:“天意弄人,真不怪我。”
第59章 看破红尘陆大人
陆栖鸾一路一言不发, 回了鹿青崖的院子后,带着酱酱进到房里,关上门窗, 蹲下来把酱酱脖子上的项圈解开, 从项圈的夹层里抽出一张乍一看平平无奇的细绢布。
四卫间传递密信有自己的法子,重要的信息用特别的东西写上, 碰到水或者火就会显影。陆栖鸾帮着收发密信也有段日子了, 闻了闻绢布上的气味, 便了然了个中奥秘, 拿了房间里的冷酒浇在绢布上, 不多时便显出青蓝色的字样。
——监军于尧、录事贾炳,私挪军饷,疑与贼通,月旬攻山, 伺机脱身。
月旬……就是后天了吧。
如果查明真的是剿匪官军中的监军与贼私通, 按照官制,要等将领拿到十足的证据后, 上呈都察院,由都察院过审后, 派特使持调令来梧州, 经查实后方可撤销监军之权。在边关, 将在外,君令亦可有所不受。而剿匪的军队不比边军,权力制衡复杂, 监军有着几乎和主帅一样的调兵权力,等到走完流程,战事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除非,是枭卫。
枭卫可以随时随地办案,五品以上的枭卫可以越过三司直接下令捉拿百官,区区一个监军也不例外。
换言之,南岭这儿只有她一个枭卫,她得回去了。
想到这儿,她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可以看见外面的人抬着系着红绫的喜酒,一脸笑意地从门前走过。
三日后,就是拜堂的日子了。
鹿青崖是真心实意的,与之前的那几个带着目的接近她的不同,他的感情质朴而干净,抛却立场不谈……如果放在半年前,她毫不犹豫地就会答应。
而现在……
陆栖鸾关上窗子,平复了一下心境,点燃火折子将绢布烧掉,正在收拾时,忽见酱酱跑到了门前,忙把灰烬擦干净扔到花瓶里,一扭头,便听有人推门而入。
“这就是小鸟姑娘,你也算见过了,倒时红包若少一个,我可不放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