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大房的下人自动和荣国府的下人们划清了关系,可并不耽误他们自己互通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大房连着两个月月例延迟,这个月更是连影子都不见,大夫人隐忍不发,并不表示会置之不理,这妥妥的是王氏自己找死,那里还有脸摆出这样一幅样子出来,只不知道这次主子们斗法会不会又连累他们下人。
邢薇看院子里跪的一片,心里也有些抱歉,这些人都很无辜,就因为自己和王氏,被毫无尊严的捆了过来跪在那里,闭了闭眼睛,邢薇十分庆幸自己穿过来成了“主子”,至少还有自由。“都带过来了?”
陈嬷嬷上前道;“夫人,门房六个人,回事处四个,二门的婆子六个,一共十六个人。”陈嬷嬷是贾赦后来给邢薇的,邢薇观察了一段时间,见她还算老实,就提了她起来在自己身边。
想了一想,邢薇道:“我也知道你们这些人根本就是受了鱼池之灾,因此,我在此承诺,如果你们说出我需要的东西,我会答应你们一个条件,那就是或者放籍回乡,或者调到大房当差。”邢薇自然知道荣国府的下人想着跳槽,可大房一个是不需要那许多人,在一个,二房塞过来的人她也不敢用。
这个时代奴才背叛主子都是会被人唾弃的,她既然要人家为自己服务,就得给人家应得的报酬,人说无利不早起,她给了机会,抓不抓得住,就看这些人自己了。
果然跪在地上的人的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那些还立着的,恨不得此时自己也在他们其中,这么轻易就能够去大房,为什么他们就没有这个机会?
“老太太,大夫人这明显是诱供”,王氏急忙跟贾母申诉,她一听邢薇吩咐去捆门房和回事处的人就知道邢薇是要追究欧家那张帖子的事,可她想着过去了好几天,且已经没有了证据,也就没有很当做一回事,可现在听邢薇如此许诺,心里不安起来,虽说不大知道下人对她的印象,可平时她训话的时候,这些人的反应可没有这么强烈。
邢薇听了冷笑一声,拿眼角瞟了王氏一眼道:“行得正坐的端,害怕人诱供不成?”回头对着院子里的下人们道:“你们也听见了,我接受举报不假,只是却不会姑息诬告,若是有人说些有的没的,二太太会不会追究我不管,我这里只要让我查了出来,绝对送官,······所以,你们且想好了再说。”
贾母听到这里,也是忍不住了,咳嗽了一声,道:“老大媳妇,到底是什么事,闹得这么个架势,让人知道了笑话?”王氏扣着大房的月例银子不发,贾母是知道的,毕竟上两个月时间只是延迟,最后到底是给了的,这次却一直不发,可王氏拿着下雨庄子里遭灾为借口,贾母也想试试刑氏的反应,才默许王氏如此。
贾母不止一次的回想荣国府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似乎荣国府月兑离正常只从邢氏嫁进门开始,贾赦以前混账归混账,却也并不离谱,外边传的他屋子里人多些,他们这些勋贵人家的子弟中,贾赦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且除了严氏是贾赦自己找的,其他两个妾都是她赏赐的。
贾赦在她面前跟无什么大错,不过是说话生硬一些不讨人喜欢,她就不明白了,她们母子怎么莫名其妙的就闹到如此地步了?
王氏早先以为这刑氏出身低,不生养,来了荣国府就可以低声下气的任她揉捏,可她却忘记了,刑氏幼,龄当家护弟,坚持让弟弟们读书上进,这些连那些大人都未必能够做的圆满,可是刑氏做到了。
自己一叶障目也以为刑氏是个好拿捏的,却不料邢氏个破落户因为不生养,反而没有了顾忌,为所欲为的挑唆贾赦跟自己闹腾。
老太太想了许久,能够拿捏邢氏的,如今也就只有邢家人了,邢家两个男孩读书,一对姑女叟开个点心铺子能够挣多少钱,眼看着两个小的岁数也起来了 ,到了婚嫁的年龄,就不信邢氏会不缺钱?
贾母没有从事过商贾之事,底下的铺子为了贪污挪占都是少报盈利,导致贾母从来不信邢家的铺子会那么挣钱,短短几个月时间,扣除一家人的吃喝花销还能拿出来三千两银子出来给她贺寿。
想到自己上次寿辰,邢家不过拿来自己家的点心凑数,可见真是穷的狠了,连个不像样的礼物都买不起,一个月两个月的邢氏或许能忍,这不三个月了,她就闹腾了起来。
可是老太太越听越糊涂,邢氏要银子丁页多找王氏或者账房,为何要找看大门的和回事处的人,他们又犯了邢氏什么事?
这不得不说邢薇如今关起门来过日子是行之有效的,大房的下人看到了跟着贾母和王氏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一个个的也学着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见刑氏不缺银子却也素衣裸妆,在外人面前也学着哭穷,从来不说他们在大房得的打赏银子比月例多。
因此也导致了贾母的判断失误,还以为邢薇是找王氏讨要月例银子来了,可事情明显不是这样,贾母瞪了王氏一眼。“喊打喊杀的像个什么样子?简直有矢身份。”
邢薇冷笑一声,道:“来不及了,老太太,现在不是我不怕丢人,且现在丢人的可不仅仅是我一个,连您啊,荣国府啊,甚至整个贾氏都臭大街了。”
“混账,”贾母听了大吃一惊,自家人关起门来怎么闹都行,怎么会牵连到荣国府自从知道了名声的重要性之后,贾母是十分的小心谨慎,虽然她依旧目光短浅屡屡犯错,可老话说的好,有种人是永远看不到自己,只看到别人,“王氏,你又做了什么?”
“冤枉啊!”王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太太,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能干什么事情出来,邢氏她污蔑我,借机报仇。”
“报仇?我有什么仇要找你报?”邢薇冷笑着,“既然你说我污蔑你,刚好,来人去请族长和族老们过来,还有别忘记了请二老爷来做个见证,本来这事就已经不是一家之事了,他们也应该知道知道,正好来评给礼,看是不是我污蔑了你。”
邢薇话音未落,就有几个站在那里看热闹的荣国府的下人撒丫子就跑,“回来,”贾母急呼,可惜那几个人生怕跑的慢了耽误了邢薇的事情,根本就装作没有听见,飞也似的没有了人影。
“放肆,邢氏,你以为我不会让赦儿休了你?”贾母厉声道:“你为了一点子私怨,家丑外延,还有没有妇德?还顾不顾荣国府的声名?”
“老太太的心不要太偏哦,”邢薇冷笑道:“好似我多么的无事生非,祸家乱宅似的,”又拍着心口求告道;“您还是快让我们老爷休了我吧,免得我那天被人害死了,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放肆,当真以为我不敢休了你,”贾母色厉内荏的喝道:“不要以为老大护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们老爷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护着我,老太太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因为身处红楼不得不憋屈了几个月,对于贾母的偏心她也忍着,主要也是贾母针对的人不是她而是贾赦,还因为贾赦在她心里没有地位,无法产生共鸣感,所以,贾母如何贾赦,她无所谓不说,甚至还会在心里看热闹说活该。
前世看多了婆婆、媳妇吵闹打架甚至对薄公堂的,邢薇怎么忍也不可能对婆婆有多么的敬畏,如今贾母算是“惹”着她了,且还是无理,她怎么会让对方白骂而不还回去。
“你竟然敢骂婆婆,你忤逆不孝。”王氏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老太太教训,就是大老爷也在一旁听着,偏就你胆大丁页嘴?”
“是啊,母要儿死,儿不得不死,”邢薇冷眼看了王氏一眼;“我不是老太太生的,我还有被休,和离,下堂的选择,干嘛要自己找死。”又对着贾母道:“都说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老太太把我们大老爷逼急了,您可想过,他会做什么呢?上书推去爵位,离开荣国府?分家?自请出族?月兑离母字关系?自裁?或者干脆把这荣国府还给圣上,一了百了,谁也得不到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