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邢薇冷笑:“要不是他们行事太恶心,我才懒得多管闲事。”以为谁都愿意当荣国府的家啊,一家子主子不过八个人,是非却一大堆,要不是王氏行事太过恶心,她也有了跟贾赦过下去的心思,才不愿意参和进去呢。
贾赦冷笑一声,对邢薇的话不置可否,又道:“老太太如何?”
“没如何,只是又把王氏保了下来,真要在后院给她修佛堂了。”据说选址就在后来薛家人住过的梨香院旁边,梨香院贾代善住过,自他死后就一直封存,贾母现在暂时还不敢动。邢薇好奇道;“你可知道王家到底给老太太许诺了什么,为何老太太一次又一次的保王氏?”如今这形态,贾母绝对不会因为两个孩子和贾政而保王氏了,却不知道王家有什么值得贾母惦记的?
“王家?”贾赦手指头敲着桌子,沉思默想半晌方道:“爷如何知道?”却又道:“还不唤人打水来给爷洗漱?”
邢薇撇了撇嘴,就知道他不愿意说。要不是这次宗族会,她还不知道只要贾母在贾政永远都不会分家出去,当时真是失望之极,按照贾母的寿命,至少还得近二十年熬,这还是原著中有抄家之事,贾母受惊,若是家宅平安,这老太太还不知道会不会长命百岁,自己至少还得容忍二房二十年——即使贾母真的在八十三岁上死了,他们顾念自己的名声,也不好立即就把一母同胞的兄弟分出去,他自己搬当然不说了,否则怎么也得等到三年满孝之后,里外里的,可不得二十年?
邢薇一想到这些,就失了拿到荣国府的兴奋,吩咐人给贾赦预备梳洗的东西去了。
贾赦洗完也不迟疑,直接奔贾母之处,母子二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他出来后贾母便叫了太医。
邢薇也不去管,倒不是她心狠或不孝,只她知道原著中这老太太且的活呢,再者,这许多事情也怪不得贾赦,都是老太太自己做的,还怎么让人同情?
“老爷,咱们什么时候搬家?”邢薇只问贾赦什么时候搬家,大房住的地方太窄了,不说贾琏回来没有地方住,就是这几个小妾和众下人们一起挤的也闹心。
说来也托贾赦的福,他一走几个月,邢薇既不用每天去跟贾母请安,也不用跟这些妾室们置气了,早先她们也想跟刑薇较较劲,挑衅过几次,可惜邢薇并不搭理她们,几个人也闹不起来,等到王氏事发,这几个人竟然沉寂起来,过后只求邢薇帮她们请了一回大夫,具体查了些什么出来邢薇也没有打听,只这几个人此后是真的关起门来过日子,这次连贾赦回来也没有出门了。
“以后再说,等他搬空了,爷找人收拾一下再说,”贾赦才不想急赤白脸的住进去,好像自己多么想那荣禧堂似的,只他是荣国府的当家主子,住在那里是必须的,若不然,老二住过的地方,他还真不稀罕。
“老爷最好抓紧些,我想在家里办个聚会,你知道,这次的事情影响颇大,我自己倒是不在乎,只怕连累了琏儿和邢家,所以想办个赏花会什么的,最好也搞个慈善拍卖,也好挽回一些形象。”这也是邢薇必须把王氏关起来,又打压贾母的原因,她们婆媳两个不晓事,给自己平白无故添了多少麻烦。
“这个倒是要紧,”贾赦想了想,“且不忙着收拾,更不着急搬家,这样刚好,让人瞧瞧,好彻底的让爷也翻个身,”贾赦是不怕丢人的,从小到大他真的被骂惯了,只是二房脸皮厚,从来自以为是,他明着不好说什么,还不做些事情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贾赦可是已经知道了贾政这次的表现的,简直是连王氏都不如,起石马王氏敢作敢当,他却只知道缩在女人后头······。
这得多大的怨念才会有这种想法啊!既然贾赦说了,邢薇也想多嘴,只是想着贾政这人还真的需要贾赦这样的人来“照顾”若不然换了个面矮的,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既然如此,邢薇就着手安排聚会的事情,首先是通知贾母,她要开慈善拍卖会,并把自己拟好的大致流程给了贾母一份,让她心中有数,至于参加不参加,并不强求,只别到时候故意拆台就行。
在来就是开始调教训练荣国府的下人,给他们制统一的服装,文明礼貌用语,接人待物规范流程等等,这些邢薇在前世被“培训”了不少次,这次请教过嬷嬷又添减了教学流程,等后来嬷嬷们教导的时候,看起来还不错。
又请人把花园子简易的修了修,邢薇就开始下帖子,最先收到的当然是张家,然后邢家,欧家,等只要跟邢薇有过来往的景氏介绍认识过的人家都收到了。
贾母开始并不过问,后来突然有一日叫邢薇过去问:“为何没有给史家请帖,再有,南安郡王,北静郡王,西宁郡王,东平郡王,镇国公,理国公,齐国公,治国公,修国公,缮国公怎么都没有收到帖子,他们就也算了,为何连隔壁的宁国府都没有请帖收?”却是质问邢薇来了。
邢薇听了冷汗一冒,“老太太,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个,媳妇初掌荣国府,那里知道这些,再说,媳妇为什么办这次慈善会,还不是为了给王氏描补,媳妇以为这些都是文官们之间的活动,以前这些勋贵活动媳妇即没有参加过,也没有被人请过。怎么着这次也是让人家拿东西出来,不是空手过来就行的,贸然的请了,人家来是不来呢?”这个却是是邢薇的错,可邢薇最早已经把流程都给了老太太,也大致的说了行动计划和请的人,你老人家不提,谁知道还要请这些勋贵之家,这些人早先有聚会可都是给王氏下帖子,她们都瞧不起自己;再说了,邢薇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是跟着贾家一起要倒霉的,虽说原著中也有北静郡王保住了,可谁知道他是不是干卧底的,自家如今跟他们疏远还来不及,还要上杆子不成?
贾母虽说因为前事不爱出门,可四王八公之间的联系还是有的,路太君在的时候,交际当然广些,既有文臣也有武将,要不然怎么会给贾赦娶了张氏回来,可路太君去后,这些文官就跟贾家断了联系。
四王八公出身虽说不同,可大家都是助过太祖起事的,也说不上谁嫌弃谁,贾母自觉跟他们绑在一起才觉得安全有身份些,怎么会自断臂膀,家里开聚会居然连他们也不通知?
☆、求助(纠错)
细一追究起来似乎又是贾母的错了,放着正经主子在家里,让王氏个偏枝出去应酬,可让贾母拉下脸来给邢薇道错,那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
这老太太就像打不死的小强,总是有能耐蹦跶起来。这次以为揪到了刑薇的小辫子准备闹上一场,却不料,追究到最后反而又是她的错:“有旧例在,你不会看吗?”
“说到旧例,媳妇这里刚好有一大堆的问题请教老太太,还请老太太教我,”邢薇当然知道有旧例可做参考,可她就是选择性的遗忘了勋贵之家的发帖之事,现如今自然不能承认是故意的了,人嘛,谁不会无事找碴,老太太总是包庇二房,现如今还不死心,不把她弄哑了,回头在慈善会上再给自己闹事儿,难道自己再办一场澄清会?
“老太太管家多年,当然知道这账房是重中之重,媳妇着人看了账本,看的真是令人眼花缭乱,收到的礼物也跟库房对不上,各房领银子连个原因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下人冒领啊,还是主子借公贪私,哎呀,媳妇也不是想要指责谁,只是举个例子说一说,就说我们老爷把,现在不在家开销少倒也罢了,早先在家的时候一个月领一千两银子丁页了天了,可二老爷呢,不说早先有差事的时候每个月都是三五千两的往外拿,就是现在不当差了,依旧五六千两打不住,儿媳就不不明白了,二老爷整天介不出门在家里,他做什么花用了,用那么多银子?”
邢薇自然知道贾政拿银子做什么去了,他没了官在家里丢人,领了银子去走关系去了,只是他的永不录用是圣上发的话,有几个人有那么大的脑子敢给他谋官,可人家也不说办不到,银子照拿,只让他等,反正银子也不是他个人的,贾政就跟淌水似的,今个一千,明个三千的往外领。贾母当然也是心里有数,邢薇拿了这话又有贾赦来做对比,显然就是来跟她算账来了,脸憋的紫涨却说不出话来,邢薇又道:“还有珠儿和元春那里,本来他们的月例银子在王氏那里,王氏关了,自然有老太太照顾他们,媳妇就不明白了,为何账上还有他们三五百银子的开销,他们一个个小孩子家家的,还需要应酬出门不成?”这个钱早先当然是王氏派人领的,如今也不知道是那人领顺手了还是浑水摸鱼,居然还敢去领,邢薇早就给了人机会,他们自己不想活,也不怨得她一起发作人,只是无缘无故的,邢薇也不愿意折腾,即贾母发话了,这事刚好拿出来作为缘由,正好可以清理人手又可以堵贾母的嘴。
“谁这么大胆?”就差又被儿媳妇指到鼻子上骂偏心了,贾母是真的怒了,可她又不好发作刑薇,只道:“给我查,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拿我的孙儿做伐子。”
“是啊,我就纳闷了,琏儿可是明公正道的继承人,每个月的花销最多不过就是月例银子,从来都没有多领过一两,为何二房的两个从生下来到现在一共领了不下一万两,他们这是打算从小攒私房嘞。”邢薇嘲笑的看了看老太太,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自己当初看了这账本告诉贾赦的时候,贾赦也愣了半晌,他知道王氏当家会贪,可没有想到却贪的这么厉害,依这速度,将来老太太归西,荣国府到他手里的时候,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