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愣愣怔怔,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太后这是在问她话,显然是刚刚被陌晟尧的举动给吓傻了。
“砰”的一声,身后的侍卫又是一脚,“聋了吗?太后娘娘问你话呢!”
那婢女被这么一踹,立马恢复了清醒,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连叩首道,“求太后娘娘给奴婢做主啊,求太后娘娘给奴婢做主啊,南宫景安,她不配做我们大宣的皇后娘娘!她是个不洁的女人!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怎配住在关雎宫!怎配做我们大宣的皇后!”
“放肆!”太后也有点动怒了,“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怎容得你一介宫女如此辱骂!”
“太后娘娘,南宫景安,南宫景安,她不是个清白的女人啊,她大婚当晚没有落红,是拿了奴婢的处子血去充了数的!”
这婢女的话一出,顿时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原本就安静的御花园现在更是安静得诡异。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当事人——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的眉目淡淡,看上去是十分的镇定。
反观同皇后娘娘坐在一处的帝王,脸色却阴沉得仿佛都能拧出水来了,充满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似乎是下一刻就要爆发。
太后面上也是一惊,却又很快调整了情绪,冲着席昱若瞥了一眼,才道,“你是何人?还敢这般口出狂言,你难道不知污蔑当朝皇后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回禀太后娘娘,奴婢乃是关雎宫的三等侍女,名唤小碧。奴婢今日既然敢来,就已抱了必死的决心。既然奴婢杀不了她,那奴婢纵然是死,也不愿看到陛下被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所蒙蔽,奴婢纵然是死,也要揭露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南宫景安,她不配做我们大宣的皇后!”似是已经完全恢复清醒,这名叫做小碧的婢女说出的话也是愈发条理清晰。
“哦?她不配?那你告诉寡人,谁配?”陌晟尧突然阴恻恻的开了口。
“陛下……”小碧张了张嘴,被陌晟尧的话给噎住。
“你说那喜帕上的处子之血是你的便是你的吗?如何证明?”陌晟尧又问。
“回禀陛下,奴婢……奴婢可以证明,奴婢从小便与其他人的血质不同。奴婢的血干涸之后的一个月后都会结起白痂,寻常人的血是不会的,陛下若不信,大可传内务府把那张喜帕送来一探究竟。”
呵,原来在这等着呢,陌晟尧冷笑,“皇后的喜帕一早便被内务府封存起来,岂是你一介宫女要求看便给你看的?”
小碧闻言低下了头,不再言语,可黎妃却开口了,“陛下,依臣妾看,还是传内务府吧,毕竟这里这么多人,总要证明皇后娘娘的清白不是?”
“需要证明吗?寡人的女人是否不洁难道寡人还不清楚吗!嗯?”陌晟尧怒斥。
黎妃明显也被陌晟尧的话噎住,只得讪讪得低下了头,一张崭新的帕子被她捏扯的满是皱褶。
虽然心知黎妃居心不良,但陌晟尧也清楚她的话是占着几分道理的,这么大的场合,若是不拿出那张喜帕来,终究是堵不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还不待陌晟尧说些什么,席昱若便把小手覆在了他的大手上,轻轻拍了拍,缓缓开了口,“陛下且息怒,黎妃说的对,事情都闹到了这个地步,在场众人也看在眼里,总要把真相查个清楚的。”
听着席昱若如是说,黎妃微微挑了挑眉,而太后却是看着黎妃和席昱若,不自觉地拧起了眉。
陌晟尧冷眸瞥了一眼黎妃,眸底带着丝丝凉意,“传内务府总管刘晋中,让他带上皇后大婚时的喜帕速速前来御花园。”
陌晟尧的话音刚落,便有宫人领命朝着内务府方向去了,席昱若也开了口,“趁着内务府总管没来之前,本宫要证实几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不放假,3号考试,明天和后天会断更,各位小天使们求见谅~愚人节快乐,么么么~
☆、真凶
真凶
她轻轻拢了拢广袖,缓缓站起身来,朝着小碧的方向走去,长而及地的华服互相摩擦簌簌作响,红唇微启,连问了三个问题,“第一,她方才说了她是关雎宫的人,是吗?”
“第二,她方才也说了她叫小碧,对吗?”
“第三,她方才说她的血在干了一个月后会结起白痂,对吗?”
席昱若并没有问那小碧,而是问向在场的众人,众人见状虽十分不解,倒也纷纷点头称是。
几句言语的工夫,席昱若已经走到了小碧的面前,微微俯身凑上前去,素手捏着小碧的下巴,冷眼瞧着小碧,不发一言。
那小碧也是个不服席昱若管教的,看席昱若如此,自是用尽了力气挣扎,换来的却是席昱若在她下巴上加重的力道。她就那样直盯得小碧心慌慌的,才堪堪松了手。
然后又缓缓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并没有使唤自己关雎宫的人,而是直接朝着陌晟尧的贴身总管张宝禄吩咐,“张总管,你代本宫跑一趟太医院,去找几个太医过来。”
说话间,内务府总管已经被带了上来,也呈上了放着那块喜帕的锦盒。
陌晟尧示意那总管将锦盒打开,众人纷纷看向那块喜帕,气氛瞬间冷凝起来。
喜帕揭开,只见那白色素帕上的深褐色的血迹表面赫然结着些许白痂。
众人大惊,纷纷看向高位上的皇后娘娘,就连席太师都双眉紧蹙的盯着席昱若作看。
但席昱若仍然一派波澜不惊的模样,看着下首大家的反应,轻扯嘴角,“稍安勿躁,且等等看吧。”
说罢,她低头看到瑷熙正好奇的盯着她看,明了她这是在担心自己,便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表示安抚,然后端起了面前的一碗什锦蜜汤,开始一勺一勺地喂瑷熙吃,似乎是真的不受那婢女的影响。
而坐在她下首的黎妃虽是摆着一副低眉垂目的模样,心底却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唇角更是勾起一抹凛冽的笑容,心道,南宫景安,这次我看怎么办。倒是太后看着眼前的情形,黛眉越拧越紧。
很快,张总管便带了五个太医过来。
“臣等见过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问得太医见礼的声音,席昱若才转移了视线看向下首跪着的几人。
因着刚来大宣不久,她还未见过宫内的太医,所以一个个都是生面孔。
很好,席昱若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她要的就是不熟悉,更容易和这些太医撇清关系以示清白,这也是她派陌晟尧的心腹前去传太医的原因。
“好了,人到了,”席昱若放下汤碗,拿起帕子轻轻的给瑷熙擦了擦沾了汤水的嘴角,罢了,才继续道,“本宫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照实回答便可。”
“娘娘请问。”太医们很是恭敬的拱手道。
“人的血迹干了后会结白痂吗?”
“回禀娘娘,这……史书上还未记载过,臣等不敢妄言。”太医的态度十分含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们从未见过血迹结白痂,却也不能排除没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况且他们面对的是当今皇后娘娘,自是要斟酌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