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大师乃是少林寺达摩院首座,地位仅次于一苇方丈,是当今武林德高望重的人物。他跋山涉水前来给任天广吊丧,可谓给足了任家面子,任家上下老小都把他当做活菩萨一样来尊重,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请他出来辨认两个武林人士的真伪呢?樊百能当然不会这么做。
正在这时,一个武馆的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对樊百能说道:“师兄,师兄,时辰快要到了,大师兄叫你赶紧过去呢。”
樊百能只好对颜不回和龙格格说道:“好,二位,请进吧。请到那边去坐,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人们好了。”他心里想的是,不管这两个人是真是假,哪怕是来蹭吃蹭喝的,那也无妨,别打搅了家里的大事就行。因此,他就让颜、龙二人进了席棚,自己也匆匆地走了。
颜不回和龙格格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席棚。只见席棚之内,正忙得不可开交,闹闹哄哄乱作一团。颜、龙二人大模大样地和各路武林人士互致问候,连一觉大师那里他们都打了招呼,弄得那老和尚真的是摸不着头脑。
过了没有多少功夫,忽听席棚内有人高声说道:“诸位武林前辈请安静一下,晚辈有话要说。”说话的乃是任天广的长子任中龙,只见他身穿重孝,站在席棚当***手对大家说道:“各位前辈,先考的棺木就要起灵了,请各位前辈坐好,稍歇片刻,有什么需要的……”
颜不回忽然大声叫道:“中龙贤侄,老夫千里迢迢赶来奔丧,心中有个疑问,不吐不快。我只想知道,我那天广大师兄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这样一喊,席棚内所有的人都不禁一怔,不由得都向着颜不回看去,一个个心里都不由得纳闷:这人谁呀?武林中没见过这号人物啊?
任中龙也是一愣,樊百能并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这个人是谁,这眼看着就要起灵出殡了,突然跳出这么个人,这算怎么回事啊?
颜不回旁若无人地上前几步,走到了任中龙对面,再次大声说道:“贤侄,我再问你一遍,你爹他是怎么死的?”
“他……他……他突发暴病身亡啊。”
“是什么暴病,如此厉害?”
“是……是痰迷之症。”
“不对!”颜不回一转身面对着众多满脸错愕的武林人士说道:“任天广任师兄不是暴病身亡,他是死于非命!”
“啊——”整个席棚里的武林人士一片哗然。在他们当中,其实有很多人都在对任天广的死感到困惑,不过事不关己不愿过问而已,现在突然有个人站出来,把事儿挑开了,就不由得大家不关注了。
任中龙满脸惊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弟弟任中英向前一步说道:“这位前辈,不知您如何称呼,为什么要如此说话?”
颜不回嘿嘿一笑:“贤侄,我叫黄大彪,和你父亲当年在少林寺同门学艺,我们俩可是师兄弟啊。你父亲法号一宗,我的法号嘛叫一色。当时一苇大师,一觉大师都和我们在一起学武。哎,对了,一觉大师,您还记得小弟吗?”
原来这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到寺内学武,也要剃成光头,穿上袈裟,每日吃斋念佛,跟佛门弟子毫无二致,每个人也会有一个法号。任天广的法号多年无人提起,江湖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颜不回这一说,让很多人心头都是一震。少林寺的一觉大师更是诧异,他仔细打量颜不回,努力回忆着当年的情景,说什么也想不起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叫“一色”的师弟。
这时,樊百能急忙挤到了任中龙身边,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任中龙急忙对颜不回一拱手说道:“黄前辈,家严确实因痰迷之症宾天,前辈硬说什么死于非命,这到底是何道理?”
颜不回对着席棚内的武林群雄说道:“各位武林好友,任天广任师兄乃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人物,诸位都是他的好朋友。如果他无端被人所害,死于非命,你们说,咱们是不是应该替他讨回公道,替他报仇雪恨啊?”
群雄中有人答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