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君遥,何姿的脚步滞了滞,但还是正视目光望着他,不偏不移。
君遥来这里和生意上的伙伴应酬谈生意,准备回去时碰巧遇上了她们,让秘书带着其他人先离开。
“你们也来这里吃饭?”他的话语很和善,脸上是挂着微笑的,让人觉得亲切。
梅婧点了点头。
君遥的大部分主要的目光还在何姿身上,听妻子说过她和君喻的事,他倒真的想和这个小姑娘多交流交流,儿子为什么只看上了她,态度坚定。
“您好。”何姿向他礼貌地打招呼,神色沉稳,想了好多称呼都觉不大合适,唯有说了“您”。
君遥点了点头,“这个年过得好吗?”话语很平常,像个普通的长辈在关心晚辈,无意间倒是舒缓了紧张的气氛。
“很好。”她答道。
“听君喻说,你的毛笔字写得很好?”他听儿子赞赏过,能让他赞赏,那笔墨必是过人的了。
何姿嘴角露出浅笑,温暖亲和,“外公每天都在练毛笔字,我跟在一旁学了些,但还是比不过您的,听君喻说,您的书法曾经广为被书法界所称赞,我很尊敬佩服。”
这姑娘的话说得实诚,也没有太过谦虚,就事论事。
初时,他见这孩子时,就觉她处事不惊,在何时都能一脸平静,实属不易,暂住君家时,她做到谦卑有礼,礼貌和修养都是好的,让人挑不出错来,那日在君陌的生日聚会上,看得出她的承受能力很强,做出了与他人不同需要勇气的举动,沉稳走去保护她母亲,不恐不惧,说出的话多少留了些面子,他知道,若她真说起来,那话会是伤人的。
他觉得,这样的姑娘来配君喻可以了,配得上。
现在这样的姑娘很难找了,很难得。
儿子的眼光很好,要么不找,要找就找一个合他心,过一辈子的人。
他觉得儿子这样很好。
“我书房里还有一幅画,和你挺相配的,改日你去添几行诗,那幅画肯定会很好看。”他微笑着提议道。
何姿心中是有惊讶的,听他如此说,“好,还望您多加提点。”也不故作推辞了。
“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吃饭。”车已在酒店外等候多时,他和她们挥了挥手告别。
她们在身后目送他离开。
等君遥走远后,梅婧拉住她的手,“君叔叔肯定是满意你的,他的画何时会让他人来添笔。”
何姿没有说话,手心里全是汗,在无任何准备的情况下遇上了君喻的父亲,尽量地把紧张不安压在了心底,唯恐会出了洋相。
晚上,君喻打来了电话,她正在洗澡未能听见。
手机一直在响着,从未停止过,打了第五通电话时,终于被接了起来。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接通电话,听见了几日来鲜少听见的声音。
她略显慵懒地倚靠在床边,“在洗澡,没听见。”
“你今天碰见我爸了,感觉怎么样?”还能依稀听得见他那边纸张翻动的声音,想必还在翻阅文件,已经九点多了。
她闭上眼睛,慢悠悠说道:“说实话,很紧张。”
确实紧张,害怕自己万一声音打结了怎么办?
君喻呵呵笑了,“不用紧张,我爸态度很亲和的,不会吃了你的。”
何姿是不怕他会吃了她。
“我爸很满意你,你的性格让他喜欢,从言语间我能听得出来。”正了正嗓音,他对她心感骄傲。
他不是没想过她一人面对的紧张无措,但他相信她可以的,因为她是何姿,坚强的女孩,在操场上连跑了六圈都不停歇,一声不吭忍耐下来,就算别人都走光了,她也能坚持到最后一刻,不管再累也会对他说“还好”。
她是动人的,在他眼中是散发着光芒的。
闻言,她也是高兴的,起码得到了他父亲的认可,看得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先不要睡觉,把头发吹干。”他一语提醒道,怕他再不出声,她就能在手机旁睡着了。
何姿很困,差点就要睡过去了,枕着湿漉漉的头发。
“不想吹了。”呢喃吟道,夹杂着一丝丝撒娇的意味,很懒。
知道她很困,但不能不吹干头发,“听话,不吹干头发头会疼。”耐心地哄道,不厌其烦。
拗不过他,她还是起身去吹干头发。
“好了。”她摸了摸头发,已经完全干了,
“快睡觉吧。”时间晚了。
她拉过被子,“你也快睡吧,工作放到明天再做。”
“嗯。”等着她先挂下电话,他再挂。
手边堆放着一摞文件,他怎么能睡觉,若睡了,以后陪她的时间又会少了。
最近,傅施年频频登上杂志报纸头条,曝光率频繁,声势和做出的商业事迹都压过君喻,事业得意,傅氏的发展版图扩大,外界争相报道他。
傅施年很少出现在君喻面前了,也不和其他人多见面,一天到晚都在忙。
如今能见他一面不易,更多的是在电视新闻上见到他,他坐在荧幕里话语鲜少,却能点在关键的骨节上,偶尔露笑。
何姿放学走在路上,在大厦顶上的宽大电视上看见了他,他穿着西装打领带,没有一丝褶皱,意气风发,话语匀速,是众人眼中的完美人物,集团少东,投资黑马,做事决绝,每次都能命中,高瞻远瞩,不出一丝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