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的力气很大,她摔得不轻,地面冰冷坚硬,手肘处流出了血。
“还给我。”她挣扎着起身,忽略了身上的疼痛,眼神坚韧执着,胜过常人的倔强。
她心里是很慌的,那块玉对她和君喻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是君喻亲手给她戴上的,从来没离开过她的脖子,万一弄丢了怎么办?万一被那人磕碰到可怎么办?
心里是剧烈颤抖的无措与无助。
她什么都不顾了,起身还要去追。
这时,身后有什么人拉住了她的手臂,制止了她欲要追赶的脚步。
何姿慌乱,不明。
“有人已经帮你去追了,很快就能追回来的。”祝夏开口说道。
她是从身后不远的那辆黑色座驾上下来的。
何姿只好在原地等待着,心里是不安的。
那抢劫的人被身后追赶不停的人逼到了死角处,脸色狠戾,瞪着眼前这个东方男人。
他动起了拳脚,握紧的拳头重重地抡了过去,却被眼前的人不费丝毫力气挡了下来,踢出了脚扫了出去,东方男人毫不留情地踹在了他的骨关节处。
不过三两下,英国男人就被他打趴在了地上,嘴角打出了血,狼狈不堪,可他的力气仍存。
不知从哪拔出了刀子,对着他胡乱挥舞了起来。
东方男人伸手狠狠地扣住了他的手腕,隐约可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疼得皱紧了整张脸,哇哇大叫起来,手下使出的力半点不留情。
锐利的刀子“咣当”掉落在地。
被他制服在地后,兜里刚刚抢来的那块玉随即被人拿了去。
车闫带了警察急忙赶来。
趴在地上的抢劫犯很不甘心,使了使狠,眼底闪过一道血红的戾气,对他存了浓重的恨意,趁他转头去看赶来的人时,迅速从地上拾起刀,在他制服他的手臂上重重地划了一刀,很深,殷红的血顿时哗哗直流,染红了白色衬衫,留下手掌。
车闫看见这一幕,正想喊出声,还没来得及喊出,就亲眼目睹了刀子的落下,喊声卡在了喉咙里。
“先生!”他立刻跑了上去,看着刀伤很深的手臂,担忧得很。
抢劫犯拼命挣扎着,还是被赶来的警察戴上了手铐,被押走时,还大声地骂着脏话。
“我们快去医院吧。”车闫定下了神,胡乱用手帕系在了伤口上,怕血会越流越多,失血过多就出事了。
自从他跟在他身边起,从没见过会管闲事的他,他的性子很冷,仿佛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也从没见过他那么冲动,没都没想,就从车里冲了出去。
傅施年因为失血,唇角渐渐失去了血色,殷红的血顺着手臂蜿蜒流下手边,一滴滴砸落在地面上,可他还是没有要去医院的意思,打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手掌。
掌心上赫然躺着一块玉。
看着那块再熟悉不过的玉,他笑了,笑得极具讽刺。
记得,小时候这块玉也是这样被放在手心里过,形状纹理如此时一样,那时被挂在君喻的脖子上。
再见,是在马路边,他也是这样被放在手心里过,那时被挂在何姿的脖子上。
现在,他将安全置之度外,舍命去和危险的抢劫犯打斗,流血夺回了这块玉。
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这样一块玉,象征的是别人的爱情,丢了,摔了,碎了,岂不是更好?更解他的气?
可他还是完好无缺地将它夺了回来。
为什么?只是为了她,她为了这块玉慌极了,如果不见了,她该有多伤心,多失落。
他是很想很想在她脸上看见像不久前在花店玻璃窗前看到的那抹笑的,好看暖心,恍若一束明亮的光瞬间点亮了他的眼角,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他多么想把那笑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不用只存在于自己的记忆回忆当中。
“快把玉送回去,不要说出是我,会让她不安的。”他将那块玉给了助理,让助理赶忙送回去。
车闫哪里能放心得下他,留他独自在这里,他的血流了那么多,还没止住一直在流,不去医院该怎么办?
傅施年不容许他犹豫踌躇,“快去,否则你就走人。”这话说得决绝,不留余地,叫道。
她等了有一会儿时间了,该着急了。
车闫不敢去否定他的决定,否决不了,没办法,只好下了决心,快步转身跑了出去,脚下的步子跑得很快。
何姿和祝夏还在原地等待着,望着前方,何姿是在担心自己的那块玉,祝夏是在担心方才追出去的老板。
先生临走前,让自己前来照顾她,不让说其他任何话。
车闫快步跑了过来,见到了她,将手里的玉还给了她。
何姿拿到了丢而复得的玉,喜极而泣,紧紧攥在掌心,好像心又慢慢地回到了原位。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她是把车闫当做了那个追赶抢劫犯的好人,等同是她的救命恩人,一个劲得道着谢,感激得很。
车闫能说什么,明明不是他,真正夺回玉的人付出了代价,受了很深的刀伤,此时还在流着血,而他却在此承受着她的诚心的谢意,但又无法否决,替老板觉得亏。
“天快黑了,您快回去吧。”他笑着说道。
何姿点了点头,一颗无措的心终于得到了安宁,恢复平静。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车闫不敢再在这里耽误时间,礼貌地对她说道,快步走向不远处方才停在路边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