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歌将查到的地址信息递给了君喻,“先生,查到了。”
君喻低头看着那张纸,伸手接过,很快地一页页纸张翻了起来。
看得很快,纸张翻完后,他合上,紧攥在掌心里,“帮我订最快一班去美国的飞机,越快越好。”
他是要去美国的,无论如何都要去,最快。
宁歌点了点头,“好。”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宽大透明的落地窗前,只站着他一个人,细细去看,紧攥着纸张的手指骨节是在颤抖着,苍白着的,平整的纸张上被握出了一道道醒目的折痕印记,似乎要将纸张捏碎了。
七月阳光,笼罩在身上,怎么会那么冷呢?
他闭上了眼,心里一直在默念着,何姿,何姿,······,你一定要好好的。
助理做事的效率极快,最快的一班飞机很快就被订了下来,是晚上五点的航班,他什么也没带,坐车去了机场,让司机先回去了,独自一人坐在机场大厅内候机。
醒目的电子屏幕上用红色字体打出了飞机起飞降落和起飞的各个航班和时间,陆续的人在走进走出,送别流泪的人总是不断,挥着手相送的。
还记得那年过年,他发着烧赶回t市,是她送他到达机场的,给了他用保温瓶装着的绿豆粥,让他到飞机上喝一些,那一年的女孩是笑着送他走的,他一回头便能看见她,彼此对望,就好像一辈子都能看见的。
登机时间到了,他过安检时,习惯性地转头去望身后,在人群中看见她。
看见了吗?是看见了的,一直都在他心里,又怎么会看不见呢?
人人都说,人生若是如初见,那该会有多好?
永远都如初见一般,何姿初见君喻,是觉得那男子温文尔雅,淡雅自持的,君喻初见何姿,是觉得那个小女孩平静安宁,不吵不闹的。
他的心里至今都藏着关于小女孩的一颦一笑,娇嗔欢喜,她的梦里至今都藏着关于君喻的四月温暖,如莲清和。
晚上,傅施年来到卧室时,她在床上全身裹着被子,半昏半睡间,只对他哼出了一个字,“冷。”有气无力,嘤咛出声。
傅施年顿觉慌了,立刻伸手抚上了她的额头,很烫,果然是发烧了。
立刻起身打了一通电话给家庭医生,让他急速赶来,又亲自拧了湿毛巾冰敷在她额头,轻声不停地在安抚着她。
何姿咬牙不停呢喃着冷,身子骨似在发抖的,牙齿打颤,无意识的,身上的汗倒是湿了大片。
傅施年紧紧抱着她入怀,在耳畔边轻哄着她,“不冷了,不冷。”他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发颤的,怀里的身子太轻了,仿佛没有一点的重量。
模糊之际,在她嘴里呢喃出了君喻的名字,断断续续,说得不是很清楚,发白的指尖死死地拽住他身前的衬衫,指尖仿佛已经深深嵌进了衣料材质中,将衬衫撕破。
傅施年听见了,句句回响在耳朵里,但他还是不松手,把她的身子抱得太紧了。
“不怕,在这呢,不怕了。”他在干涩的嘴角边是这么说的,至于是以何心境说的,可想而知了。
家庭医生很快赶来了,给她输了液,吃了药。
她的手还在拽着他衣前的衬衫,久久不松开。
傅施年就坐在床边守着她,寸步不离,衣带不解。
家庭医生见此,也只是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情这东西,若是深陷就难以出来了,傅施年这些年为她所做的,他看进眼里的太多太多了。
一连着几年不停歇地照顾患了这种病症的女子,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手臂上一道十厘米长的伤疤,被刀砍得极深,当时差点失血丧命。
一次,为了她当时危机的病情,亲自三步一叩九步一拜去山上的寺庙为她祈福,磕得头额际出血,膝盖淤青钟得很高很高,直到听见她转危为安的消息后,才重重松了一口气,下山时失足从山上摔落了下来。
昏过去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还好她没事了,是抱着庆幸的口吻。
幸好她无事了,那他摔下来也就无碍了。
到后来,这事就被深埋进了泥土中,谁也不准再提起了。
何姿醒来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了,金灿灿的阳光很是亮眼,白晃晃的。
傅施年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有一点烧。
“身上还难受吗?”他轻声问道。
何姿摇了摇头。
傅施年一宿未睡过,此时眼底也看不出一点疲倦来,“饿了吧,要吃粥吗,我去给你熬粥,好吗?”
何姿凝视着地毯上散落的阳光,点了点头。
他出了卧室,去了厨房,亲手给她熬起了粥。
他熬得粥很好吃,半点不逊色于百年老字号,做得太多次了,也更换了太多口味种类了,各样的都会做。
熬好粥后,他端去了卧室,轻轻放在嘴边吹凉,一口一口喂她吃下,动作细致。
放下碗勺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傅母打来的,她如今人已经到了美国多日了,要他前去见面聊天,此行美国来得太突然了,没有说过。
他推辞不得,只得答应了,但没有答应母亲将何姿也带去,只是说她有事抽不开身,不能去了。
过了一会儿,给她吃了退烧药,看着她在床上睡着,才放心出门离去。
从t市飞往美国的飞机安全降落在机场,君喻徒步走出机场大厅。
伸手在机场外招了一辆出租车,给了纸上的地址,让司机前往。
车行一路上,美国街道上到处是车水马龙,城市中建筑着各种直耸云霄的高楼大厦,外国人洋溢着笑容走在大街上,这些景象他都无心去理会了,心里想的只剩下何姿了,离纸上的地址越近,他反而有些紧张了,不知接下来会看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