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姿腾出一只手在箱子中翻找着胃药,倒出了几颗,配着开水喂他吃了下去。
君喻的脸色不太好,没多久就昏昏睡去了,但握着她的手依旧没有松开过。
何姿扶着他回到了卧室,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了他许久。
君喻做了一个梦,梦见他爱的女人,坐在床边深深地凝视着他,那一望,就好像能一直地老天荒了。
以前,君喻起得比何姿早,早餐都早早地做好了,这次,他扶着额头起来时,何姿已经在厨房里做好了早餐。
见他来了,何姿端出了一碗粥,冒着热气,熬得时间很久。
“快吃一些。”昨晚胃疼,早餐是要吃些流质食物的,胃会舒服一些。
君喻抬头望着她,眸底的淡青色还依稀可见,“再去睡一会儿。”
何姿怎么还能睡得着,“没事。”摇了摇头。
“再不睡就要成熊猫了。”他打趣道。
何姿淡淡笑了。
“不过当珍稀动物也挺好的。”他后面不经意地丢出了一句话。
两人的之前晚餐的不欢而散,在此时的被擦拭得一干二净。
何姿看着他,无话可说。
傅施年的案件尚在调查中,傅母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不敢再耽搁下去,和傅齐华商量着,找个时间好好和古淑敏谈一谈,让他们劝劝君喻,父母的话,儿子应该会听的吧。
有了这个决定,立刻打电话到了君宅,请古淑敏一同出来吃顿饭,好言相劝,古淑敏才答应。
挑了一个酒店,时间定在了中午。
傅母和傅齐华早早地就到了约定的地方,静等古淑敏和君遥的到来。
两家是世交,往日里关系就不错,常有往来,不过最近往来得少了。
古淑敏晚到了几分钟。
侍者上完菜后,大约过了几分钟,傅母缓缓开始切入正题。
“淑敏,施年从小是你看着长大的,有好长时间都是在君家老宅里度过的,关系匪浅了,如今他遇上了这种麻烦事,我希望你能帮帮他。”
古淑敏早就料到这顿饭不会那么简单,必定是有事所求,不出所料。
“我听说了他的事,现在不是还没下定论的吗?不会有事的。”
傅母摇了摇头,着急地对她说道:“我听施年的助理说,这事和君喻有关系,是君喻一手主导的,想必是为了何姿才闹成这样的,行贿的罪责可不轻,求你帮我好好跟君喻说说,求他念在施年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份上放他一马。”
古淑敏如今听着这话,之前心里也隐约感觉到一点,但也只是隐约而已,和如今亲耳听到相差很大,君喻为了何姿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是真的?是君喻吗?”她再一次问道。
傅母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古淑敏叹了一口气,事情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傅施年行贿的证据若是坐稳,一辈子就彻底毁了。
“君喻是你们的儿子,你们说话他一定听的,你帮帮我们施年,他是那么出色的一个人。”傅母放下所有在求她,把希望完全压在了他们身上。
君遥在一旁安抚着古淑敏,试图让她放松,抬头看着他们说道:“这事你们还是直接问君喻吧,事情最终的决定权在他手里,现在打电话给他。”
他们虽然作为父母,却无权再去干涉了。
傅母怔怔地看着古淑敏,阳光都变得空了。
君遥立即到了一通电话给君喻,要他马上到这里来,君喻答应了。
两家人面对面坐着,在接下来的时间相对无言,桌上的菜都凉透了,却无人再夹菜吃。
君喻推门走进包厢,点头向傅母点头示意,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傅母对着君喻,这个非凡的晚辈,心里没有不安和忐忑是假的。
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切入主题,“君喻,阿姨求你,求你放过施年一马,看在从小到大朋友的情谊上,你也不想看到他面临牢狱之灾导致一辈子都毁了。”
君喻倒了一杯清淡的茶,微凉的指尖摩挲着光滑的杯壁,“阿姨,你不要求我,你应该求傅施年把时间倒回去。”
傅母是不愿放弃任何一个机会的,“他以后不会再和你抢何姿的,你就行行好。”
一杯茶喝到了一半,茶杯豁然搁下,“让他把五年前的何姿原封不动地还回来,那我就不让他身处绝境。”
他说的这些,怎么可能做得到。
“做不到,我怎么放他一马?”他冷笑着反问道。
古淑敏怕好友的脸色太难看,低声劝了劝君喻,让他注意分寸,不要太绝。
“妈,你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何姿是你的女儿,从先前一个灵动的女子变成了一个只会躲在角落里饱受药物恍惚,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吗?”
没有人能容忍下来的自己的女儿被伤城那样,只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感受不到罢了。
“君喻,你就当是为了阿姨,小时候没少关照你,你就帮施年一把。”
傅母在君喻面前放弃了属于长辈的威严,反而在苦苦恳求着他。
“要我帮他一把,他当初怎么没想着帮我一把呢?论心狠,我比他差远了,还远远及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