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信半疑。此事必然是太子妃做的,但却未必是太子妃自愿做的,否则太子殿下也未必会这般烦恼地神情坐在这里了。”
顾砾淡定从容地说完,然后在欧阳轩的眼神示意下,走到前面的椅子上坐下,才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身上的衣衫,然后笑看着欧阳轩。
他素来便有儒雅之风,无论何时便都是这般从容的姿态。这便是欧阳轩素来欣赏的地方,甚至有的时候欧阳轩竟会觉得顾砾比他还要冷静、从容。
“你应当是这世上最了解孤的人!”
“多谢太子殿下夸赞,顾砾只是说了该说的话,仅此而已,并无其它意思!”
欧阳轩神色略微放松几分,他看向顾砾的眸光很温和:“你放心,孤并非是什么暴君,不会因为你的这番话便治你的罪,或者疏远你的。否则我们这些年的交情不也就白费了?”
“太子殿下说的是!”
顾砾回话,礼貌而周到。
欧阳轩拧了拧眉头,他对顾砾这样不卑不吭地态度虽说已经习惯,但总有那么点不太能完全适应。
但他也没在继续说下去,温情牌在顾砾那边相当于无用,他跟他相交,全凭借交情。
“此事你有什么高见吗?”
欧阳轩低声问道。
顾砾很快反应过来欧阳轩提及的应该是关于太子妃的事情,他微微敛眉,随后很是镇定地说道:“我当然认为太子妃没必要杀人,再者说按照之前同太子殿下的交谈,我的理解无误的话,那么太子妃和这位舒妃应当是一路人才对。”
“自己人杀自己人,我确认太子妃的脑袋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顾砾说完这句话,轻松一笑,欧阳轩也跟着淡笑起来。
这话说的揶揄,但却也是一语中的。正常人都很明白,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更何况是在皇家宴会上,以一只铁脚杯,将舒妃一击毙命。
此事怎么想都觉得很有蹊跷。
“或许太子殿下不妨同我说说,在宴会上的详细情形。”
“嗯。”
欧阳轩简单地将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同顾砾讲了一遍,他的神情微拧起来:“孤倒是觉得那个将汤洒到太子妃身上的那个女人很是可疑——”
“就像是某种暗号,太子妃定然是有什么问题,被人下药,或者是下蛊都有可能。”
这是欧阳轩能想到的可能。他也办法确定是不是这样。
但至少那日有失误的宫女确实很可疑,这点毋庸置疑。
“依照太子您的说法,那很有可能是这样。不过当下我们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太子妃是受了别人的控制之下杀人。更何况太子妃已经被抓入到大牢里面,皇上此番正防着您去救太子妃,所以不会让我们接触太子妃的身体,即便我们想要检查太子妃的身体状况也不能。”
“此事还是有点复杂的!”顾砾微微皱眉,他的眉头微锁,看得出来他确实是在为此事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除非银千,让他溜入到大牢里替太子妃诊脉!”
“大理寺的大牢并非寻常人可以闯,银千混进去,在安然的出来基本很难。我们只能另谋其它的办法才行。”
欧阳轩说着话语微顿,“或许我们带个口信进去,让太子妃召太医进去!”
顾砾的眸光微动,点点头:“太子殿下果然好主意!”
沐情已经被关在牢里一个时辰了,此刻她的神情有些落寞。像是整个身体突然被掏空了一样,她原本以为她投靠欧阳轩是明智之举,但显然她此刻小命还捏在另外一伙人的手中。
她自己的身体状况自然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有人暗中在控制着她。不让她有任何的异动。
今日这事只是有人给她提的醒,告诉她凡事莫要太自以为是,以为凡事当真是做到滴水不漏。
只是她不太明白这事到底是谁在陷害她,针对她,毕竟主上不可能主动让她和舒妃这两颗棋子同时殒命,除非是有人利用她来除掉舒妃,舒妃今日必死,只是她充当了一个替罪羊。
只是她还是没猜测到那个人到底是谁。
或许她猜出来了,只是很多事情还未想明白而已。
“老奴见过太子妃!”
沐情斜睨了她眼前站着的人,神情里有些疑惑:“你是谁?”
“太子妃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才多久的功夫啊,老奴刚和太子妃在宫宴上见过面,此番太子妃便将老奴忘记了个干净啊!”
“这不是舒妃娘娘身边的李公公吗?舒妃死了,您不忙着准备舒妃厚葬的事情,跑到这里来看我,不显得很浪费您的忠心耿耿吗?”
沐情的话含着几分揶揄,李德的脸上闪过一阵冷意,他看向沐晴,眸光里满是阴狠:“太子妃都死到临头还这样嘴犟,也不怕老奴公报私仇好好孝敬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