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1 / 2)

这个女人能够将他们击得惨败,靠的并不是她自身的力量。她是配合霍勒大师做了阵师,而真正冲锋陷阵的则是桑迟将军他们那帮波斯军人。

如果说,她混了一个什么“不败女战神”的名头,那只不过是,人长得美貌,还能上战场,令人觉得有些意外。四处将领很喜闻乐见在战场上见到这么一个女人,言辞中捧着她而已。

哼!今日他要好好让她误击黑字牌,当着西域各国羞辱她一番!

翟容看着若若走出人群,满意无比:这可是他的宝贝!

前几日,那处罗汗王没少在西域各国贵人面前,造谣中伤若若和处月部。他要让若若亲手将那些骂对方的话,用黑字牌一个字一个字砸过去。

若若傻乎乎被人欺负了还浑然不觉,他翟容可不是好说话的。

不知死活的罗勒率先挽起战袍入场。秦嫣将额头上、手腕上的红宝石首饰取下来,放在一个锦缎囊袋里,交给鹿荻,跟随一名宫人去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应战。

那高昌国为她准备的衣裙除了款式略简便易行动外,衣料上乘、做工精细,几乎不比她自己的朝服差多少。

更衣完毕,秦嫣也走入了那木射的青石场上。

两位苏尼推着那木球,时而转向,时而腾挪,进入了木射的游戏之中。

在一声木球滚动的沉闷之声后,一枚“仁”字木牌被秦嫣推出的木球打翻。拔得了头筹。此后,她掌握了规律,开始了爆发。只见她衣袂轻舞,在两个红蓝木球上跳跃飞旋,轰隆隆晃得罗勒几乎不知道从何处入手。

翟容看着,心中如桃花一般绽放:若若如今是这样聘婷的身姿,踹人都那么美。

他一双被脸颊胶皮挤扁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秦嫣的动作。看着她白裙如云,轻盈如蝶,在桃花飘舞的青石场地上,腾挪转让,将个木球推得滴溜乱转。

他看得脸上的脂粉都快被自己笑落下来了。不过,他严丝密合地控制住自己,不流露内心的波澜。出于谨慎,他从不在麹洪都面前流露半点多余的情绪。他对这位公主始终保持警惕之心。

桃花林下,若若开始将罗勒的球,一次次逼得撞到了黑字牌。玉阶上端坐的众人,墙倒一起推,借字牌将个布陆孤罗勒趁机骂了个体无完肤。气得站在一旁的处罗汗王,一张脸红白紫绿,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秦嫣也觉得十分解气,追着罗勒不住驱赶,势如破竹。

翟容低头对落柯道:“向公主抱个歉,我头风症又犯。了,你让公主安排替身吧。”说罢,在众人都被场上的娜慕丝对战步陆孤罗勒吸引住的时候,翟容悄悄退回了殿舍,不知道去了何处。

桃花粉瓣飞舞中,随着“哐啷”一声,最后一块木牌也被秦嫣推倒了。留下步陆孤罗勒一张青白不定的脸。

麴鸿都公主带头鼓掌:“处月王妃,不愧是时罗漫山的不败女战神。”

麴鸿都安排宫人将处月王妃带到鸾云殿东侧的小红殿去更衣。

木射之戏,可把处罗部的脸都抽肿了。玩到满面通红的秦嫣,从鹿荻手中取回自己的红宝石头面,兴冲冲跟在身着流仙裙的宫人身后去更衣。

她不知道,小红殿里有人在等她。

第163章 红宝

秦嫣跟着一名宫人, 顺着朱栏玉阶,来到了鸾云殿的侧殿。

高昌国是西域道上的交通枢纽,时常宴请各国宾客。王室在侧殿, 设立了一排红廊环阁, 专门供客人沐浴、更衣、憩息。秦嫣被引入一间红墙屋舍,里面以江崖海波山水的夹缬屏风, 分出两进隔间。

其中一间,陈设着香柏木浴斛等物, 里面已经灌满浴汤, 香雾缭绕。另一间, 则摆放着一张雕花铺褥的胡榻,旁边的熏笼里烧得椒香满壁,是供客人小睡所用。

秦嫣简单沐洗了一番, 拿起旁边为她准备的新衣。

她展开,依然是一身波斯衣裙。她一件件穿起来,刚将外面的帛卷披起,灵敏的耳朵里传来轻微的嘎嘎声。紧接着, 殿室中的高烧红烛一阵摇灭,仿佛有暗风吹过一般,呼啦啦地便灭了一大片。

缺少了明烛照亮, 秦嫣才发现,这个屋子里非常昏暗。秦嫣将帛卷披在肩头,转过身,朝那出声的地方看过去。

她吃惊地看到, 在夹缬山水屏风前,背光端坐着一个唐服男人。

旁边一支红烛未灭,将他的衣着倒是照得清楚。他穿了一身米色丝缎长袍,外面披着一件薄若羽纱的秋香色罩衣,发式是只束了上半边头发,显得尤其飘逸洒脱。

他大约是从某个暗格中走出,暗格里丝丝有风,自下而上不停吹拂着,吹得他鬓旁的散发和垂在肩背上的长发,都随着衣袂在飘舞,如云中仙君。

只是,他的脸,正好背光看不清楚,秦嫣用力辨认着。

“若若。”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秦嫣听得咬住下唇,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怎么可能?

“若若,过来。”那人向她伸出手臂,身上的衣带、纱衣,随着暗处吹来的风博博飘举。

“郎君?”秦嫣迈了小半步,又缩了回去。在这种地方遇见翟容?这样的情形,委实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自小受训的她,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形下,依然本能地保持着谨慎。

翟容失望到皱眉:“若若,你为何每次都是这样。看到我不扑过来,就那么傻愣愣地站着?”星光废墟时也是,富尔图堡时也是,没一次是她主动上前的。

“你……真的……是郎君吗?”秦嫣犹豫着。

翟容生气:“好好好,我不是!”

一见他这种发脾气的模样,秦嫣总算是确认没有认错人,抢步上来,将他一把搂住:“郎君,好久没见到你,好生想念你啊!”

“算了吧,”翟容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嘴上捡了便宜还卖乖,“我看你吃喝玩乐很快活。告诉我,前一日在酒肆喝得那么醉,躺在驴车上被人拉回典客署。如此不守妇道之事,该如何罚你?”

“又、又要罚?”秦嫣简直被他“罚”出了心中阴影,横竖她做什么,他都能找出她的错处,然后罚得她不敢言语。

“说,受不受罚?”翟容也不客气,捏着她的敏感处,直接就开始上手。秦嫣抱着他的脖子:“你,你为何会知道?”当街醉酒,自己也知道这种行为不妥当。

可是郎君是如何知道的?

“你为何在高昌宫中?”秦嫣摸到他的头发有微微的潮湿,身上的衣物也是很干净的气息,像是刚沐浴过,应该不是偷偷潜入的。

“傻若若,我是高昌驸马的秘密谋士。”翟容早已给自己安排好了合适的身份,“我媳妇千里迢迢过来玩一趟,我要跟你见个面这点小心愿,驸马当然会满足我。”

秦嫣点头:“原来如此,”翟容将自己身份编得十分靠谱,她果然很接受,“难怪张驸马这些年如此风生水起,是你在暗处襄助?”

“夫君能不能干?”

“能、能干……”秦嫣红着脸,当然知道他一语双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