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自从自己假自杀后,大家对自己就像是易碎的玻璃,自己稍有个动静,大家都慌乱不已。而且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大伯了,谢知现在喉咙没全好,不好去找大伯谈心,等自己淤痕褪了,她一定要找大伯好好聊聊,让大伯放下心理阴影,不就是玩一次窒息游戏嘛!小意思。
谢兰因想让女儿喝水,又想到女儿这几天喝水都疼,她长叹一声,“希望你做的一切都有用。”不然白受这些苦了。
谢知暗想,就按照拓跋曜的个性而言,她这手段不止有用,还足以让太皇太后恨死自己,当然这话谢知不会跟阿娘说,她怕阿娘会担心。
谢兰因也在担心太皇太后,不说拓跋曜信不信女儿的布局,太皇太后是肯定能猜到这一切都是女儿做的,毕竟天底下除了太皇太后、拓跋曜和谢知外,没人可以从皇帝私库取出别的祭红珠,谢兰因陪女儿待了一会,等女儿睡下,她忧心忡忡的回到自己兽车里。
谢兰因和谢知的兽车都很宽大,可以横躺三个人,谢兰因回到车上时,秦宗言正躺着闭目养神,他是特地等妻子回来,难得有这种可以抛开公务陪着妻子的时候,秦宗言都不骑马了,坐在车上等妻子。谢兰因上了兽车,靠在丈夫怀里不说话。秦宗言拍拍她柔声问:“阿镜怎么了?”
谢兰因仰头问秦宗言:“将军,你是怎么知道太皇太后跟陛下是母子的?”连这种隐秘都知道,是不是代表秦家在宫中暗棋埋得很深?
第148章 婚前准备
“我会知道是巧合。”秦宗言坦然说:“当时李氏伺候的宫女有一个是我的暗棋,她是李氏的贴身宫女, 对李氏的身体很熟悉, 她知道李氏没怀孕, 所以宫中传出李氏怀孕消息时,她就知道不对劲,在临死前传出最后一道消息。”
当时天和帝才刚纳妃, 宫中妃子皆是采选入宫的良家女,任谁怀孕都不需要李氏来做戏。秦宗言后来从当时的崔太后身上推出了蛛丝马迹, 等拓跋曜降生时,崔太后称病休养三个月, 秦宗言就确定拓跋曜是崔太后和天和帝的儿子。而当时给崔太后看病的太医,就是如今的太医令。
谢兰因说:“所以你并没有在太皇太后身边放暗探?”
秦宗言摇头,“我试过,但没成功。太皇太后很谨慎,身边的亲信全是她亲手培养的, 就是崔家的家生子,也不是人人都能获得她信任。我的暗探还没有阿菀埋得深,杨氏那颗棋子才有用, 可惜这次废了。”所以阿菀才能把太皇太后害得百口莫辩, 秦宗言想想就好笑, 太皇太后自执政后, 恐怕就再也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谢兰因说:“杨氏年纪也大了, 再过几年, 太皇太后也要放她出宫, 与其让她探听些不重要的消息,还不如用在这里。”杨氏位置不上不下,重要的事打听不到,泛泛的事他们自有别的人手,还不如用杨氏让太皇太后和陛下母子生隙。
秦宗言搂着妻子问:“你担心阿菀?”
谢兰因微微点头:“我担心太皇太后会对阿菀不利。”
秦宗言轻笑一声,“她不会动阿菀的,我们动不了她,她也动不了我们。”太皇太后把宫中把持的极严,他们插不进手,同样在怀荒她也插不进手,“再说阿菀有什么三长两短,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她也没那么傻。”
谢兰因不以为然的说:“她是太皇太后,就算她杀了阿菀,我们还能找她报仇?要我是太皇太后就先下手为强。”
秦宗言轻拍着谢兰因的背温声安慰:“那她也要有这个能力才行。”
谢兰因不解的看着他,太皇太后怎么可能没有这个能力?
秦宗言轻笑一声:“你觉得阿菀这一走,陛下还能容忍太皇太后?”
谢兰因惊讶道:“难道皇帝想收权?”
“不然他为何御驾亲征?他就是想要有自己的兵权。”秦宗言感慨道:“陛下不像他父亲,他更像他祖父。”
“那他会不会——”谢兰因第一反应是拓跋曜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君夺臣妻,自幼在皇宫长大的谢兰因比谁都清楚,皇宫是最讲规矩、也是最不讲规矩的地方。
秦宗言说:“不会,至少一两年内,他是腾不开身的,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谢兰因微微颔首:“我们一回怀荒就让阿菀跟阿狼成亲。”
“好。”秦宗言想到未来的儿媳正在被皇帝虎视眈眈,就有点头疼,也不知道他们的成亲会不会刺激陛下,或许他该跟儿子商量下,让他跟阿菀做几场戏,稍稍蒙蔽下陛下?
就在秦宗言考虑怎么跟儿子商量这种有辱他男性自尊的事时,谢知也在和秦纮商量结婚的事宜,她眯了一会就醒了,醒来就笔划着让摇光去叫秦纮过来。
秦纮前几天一直骑马,但是骑马要穿骑装,有时候去找阿菀不方便,所以这几天他都改坐兽车,闲时就闭目养神想着将来走的路。听到摇光说阿菀让他过去,立刻下车去找阿菀。
谢知这些天喉咙不好,不能说话,跟人交流都用纸笔,她准备了好几根铅椠写字,一天的字写完后,就让摇光数着纸张去烧掉。婉如、清扬四人是她在京城培养的,如果谢知留在京城当宫妃、或者是嫁到京城勋贵人家,她们是合格的,甚至可以游刃有余的辅佐自己。
但自己未来要在营州发展,她们就不适合跟着自己。谢知暗忖,是不是让她们留在怀荒,帮着阿娘打理她在怀荒的产业?营州那个地方太清苦,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她们受不住的。但一定要给她们找个好人家,最好是五哥的心腹,这样也不用担心她们外嫁泄密。
“阿菀。”秦纮掀帘上兽车,“你脖子还疼吗?”
谢知摇头,示意自己不疼。
秦纮看着她有乌黑淤痕的脖子,心中暗忖怎么可能不疼?阿菀就是不想让大家担心。他想伸手去摸她脖子,又怕弄疼她,最后只能离谢知远距离的坐着。谢知对着秦纮招手,秦纮靠近,谢知举着稿纸问秦纮累不累?
秦纮摇头,他有什么累得?因为两人离得近,秦纮能更清晰的看到谢知的脖子,脖子像是多了一圈乌黑的圆环,秦纮忍了忍,终于没忍住,伸手轻轻搭上谢知双肩,哑声说:“阿菀,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这样的。”
谢知对他一笑,无声的说:“好。”谢知现在也可以说话,但是太医让她尽量别说话,免得伤了声音,所以谢知这些天都没说话,她可不想自己以后嗓子沙哑,那多难听。就算五哥不嫌弃自己,她也会嫌弃自己的。
秦纮让她躺下,他坐在谢知身边,“阿菀你找我有事?”
谢知颔首,在稿纸上写了一行字:“五哥,你想先去营州?”
秦纮微微颔首,“营州那边不比怀荒,我之前也没去过营州,我想先自己去探探路。”
谢知笔划的说:“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秦纮摇头:“不行。那里生活太苦,你受不住的。”
谢知问:“可是你单独过去,你要多久才能接我过去?”
秦纮略一犹豫:“可能要一年?”
谢知看着他,“真的只要一年?”
秦纮苦笑,他自己也不确定,“具体时间要我去营州才知道。”
谢知楚楚可怜的问:“那你准备让我在怀荒待一年?”
谢知的话让秦纮无地自容,他垂着头说:“阿菀抱歉。”他似乎总是在对阿菀说空话。
谢知偎依到秦纮怀里,“五哥,你舍得跟我分开?”
软玉温香入怀,秦纮身体瞬间紧绷,再看到谢知的问话,他心中越发不舍:“舍不得。”
“那就带我一起走。”谢知笔划着说:“我想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