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有所不知,我们那位城主啊,一般的尸妖全看不上眼,这回好容易得了一只上魁,怎么舍得说铲除就铲除。”
“幸好已经送走了,可知道送到哪里去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一次城主的做法,也实在叫城内的弟兄们寒心,毕竟死了这么多人,家属们还在闹事,也没给个说法就走了,哎……”
陈挽风听到这里,整个人呆若木鸡,他知道上魁僵尸就是虞娘,可实在不敢相信,虞娘竟然疯了?魏惜金带她离开了尸王城?他心中生起满腔疑问,一时忘记了赶路,站在窗户下一动不动,只想多听些消息。
陈东河不明所以的推了推他,见他皱着眉满腹心思,好像在听茶楼里的人说话,他也听了听,可是完全听不懂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五年前老城主病逝,弱冠之年的魏惜金继任城主之位,几年来将尸王城治理得仅仅有条,可最近这一年却频频爆发事端,弄得人心惶惶。
城主大喜之日,血眼僵尸入侵,眨眼之间攻入城内,这是尸王城建城以来前所未有的浩劫,若非上魁僵尸恰好那时出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而尸王城的人居安久矣,一夜之间痛失亲人,多少有些人认为作为城主的魏惜金该对此负责。
由于魏惜金收服了上魁僵尸,成功压制住了对他不满的人,本来这是一件好事,可谁想到上魁僵尸会发疯,不仅不能守护尸王城,还滥杀无辜,结果引起了更大的不满。
所以眼下魏惜金带着上魁僵尸匆忙离开尸王城,在其他人看来,实在算不上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茶楼里的人对此事的非议越来越大,句句听在陈挽风耳朵里,恨不能立即插上翅膀,飞到虞娘的身边去。
就在陈挽风焦急的听着消息的时候,陈东河百无聊赖之中,看到旁边的一间民居屋檐下坐着一个白脸小姑娘,那小姑娘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他大感奇怪,照理来说带上了隐身符,寻常人是看不见自己的,他为了试验这个小姑娘是不是真的能看到自己,故意走来走去,结果发现自己走到哪里,小姑娘的眼睛就看到哪里。
他是少年人心性,看到对方是个小姑娘,心中并不害怕,还走到她面前,笑着对她招招手,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怎么这小姑娘脸色这么难看,白着脸,乌着嘴,眼神空洞无神,好像中了毒一般。
他急忙走过去,不由分说的拿起小姑娘的脉搏,然而她根本没有脉搏!
怎么会没有脉搏?陈东河不敢相信的望着小姑娘,小姑娘也瞪着眼睛看他,忽然面目一变,变得青面獠牙,张着嘴就向他咬过来!
陈东河一吓,往后一退,可那小姑娘动作极快,力气也大得出奇,竟然缠上来抓住了他不放,一张臭气熏天的嘴巴拼命凑过来要咬他。
陈东河被小姑娘扑倒在地,眼看就要被咬了,挣扎着大呼:“道长,救我!”
他这一说话,一股五脏浊气呼之而出,立即破了隐身咒,他也显出形来,此处民居住的都是养尸人,因太阳还未下山,僵尸们都缩在屋子里,听到声音,僵尸们从屋子里出来围住了陈东河,养尸人也跟着出现了。
陈东河倒在地上,看到许多面目可憎的僵尸围着自己,脑袋里反反复复想起了一句话:“死人遍地行走”。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些人不是活人,都是僵尸!
虽然陈挽风跟他说过,尸王城的人善于养僵,可是猛然被这么多僵尸围住了,也实吓坏他了,正在危急时刻,突然数张火符从天而降,将僵尸们驱开,有什么“东西”趁机拽起了陈东河,扯着他就跑,这“东西”自然就是陈挽风。
隐身符说穿是也是一种障眼法,虽然能够瞒过寻常人的眼睛,却骗不过僵尸的眼睛,陈东河错就错在不该去招惹僵尸,如果不是他主动招惹那个僵尸小姑娘,那僵尸小姑娘就不会去咬他,他也不会破了符咒。
但话说回来,如果不是陈挽风只顾着听茶楼里的人谈话而疏忽了陈东河,这小子也不会有这样冒失的举动。
陈挽风拉着陈东河就跑,有一名养尸人跑回家里拿了一面锣出来敲,弄得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有人入侵,镇民立即全部出动,驱使着僵尸出来抓人。
陈东河已经暴露了,所以只顾逃跑,陈挽风还“隐身”着,故而边跑边往身后甩出符纸,尽管养尸人看不到他,那些僵尸却都看得到,一群僵尸追着他,也实在是让他非常狼狈,偏偏陈东河的武功中刀枪剑戟都是二三流水准,唯独轻功一流,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恨得陈挽风一边暗骂一边逃窜。
幸亏陈挽风现在道术算是略有小成,在一串鸡飞蛋打鸡飞狗跳之后,他终于从光明谷逃了出来,逃出来之后,陈东河正在路边等他,陈挽风怒气冲冲的站在他的面前,可这小子却左顾右盼一副我看不见你的样子,陈挽风突然想起来,自己的隐身符还在,而他的符已经破了,这样一想,他忽然心情大好,狞笑着解开腰间的七星剑,用剑鞘对着他一顿狂拍。
陈东河突然被打,马上明白过来,一边抱着脑袋闪躲,一边求饶:“哎,哎别打脸!道长,我不是故意的,别打了!”
“不是故意的还跑那么快!”陈挽风一说话,符咒自解。
“我是怕我留下拖累你呀。”陈东河知道自己错了,也不躲了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道。
陈挽风逃出来的时候头发被扯乱了,道袍也给抓破了,就这么吊儿郎当的双手握在剑柄上,骂道:“叫你不要说话,你偏要说话!道爷我差点被你害死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第一次见到僵尸,被吓了一跳,我保证下次一定乖乖跟在你后面,打死都不喊了。”陈东河仰着头看他,举起手来发誓,一脸的鼻青脸肿。
“下次?哪还有下次!”陈挽风冷笑。
陈东河这回算是开了眼界,什么隐身符,什么僵尸,这都是普通人一辈子都可能见识不到的东西,他听到陈挽风说没下次了,以为他要丢下自己,连忙站起来凑过去道:“道长啊,难道你要丢下我?不行啊,你答应我了,我们有约定的!”
陈挽风一把推开他,不耐烦的道:“行了,别说了,我们不用再进去了,我要找的人已经离开这里了。”
“那,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找吗?”陈东河又问。
现在的问题不是还找不找,而是去哪里找,陈挽风只顾自己想着,不理会陈东河,他低着头在衣袋里摸出一张符纸,放在手里折着,不一会折好了一只纸鹤,他将纸鹤往空中一抛,那纸鹤竟然飞了起来,慢慢悠悠跌跌撞撞的朝着一个方向飞了出去!
原本以为她在尸王城,既然失去了踪迹,陈挽风只好用千纸鹤追踪术试一试了,他盯着飞起来的千纸鹤,追随而去,陈东河见状,放下心来,自言自语道:“看样子是还要找的。”说完也跟了上去。
陈挽风满世界去找虞娘,却不知虞娘已经陷于麻烦之中,难以脱身。
每当虫毒发作,她就会迷失本性,变得嗜血嗜杀,而且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集中,最开始半个月一次,到了现在,基本上三五天就会发作,尽管魏惜金已经绞尽脑汁,但始终没有找到根治虫毒的方法,唯有每次她发作的时候将她锁起来,有时她会逃走,这时他就会出面帮她收拾乱摊子,然后带着她逃得远远的。
奇怪的是,在这样频繁的过程中,魏惜金与她的关系反倒更亲近了,一个负责闯祸,一个负责摆平,好在魏惜金根本不在乎上魁杀了多少人,以后还会杀多少,而随着杀戮的增多,虞娘内心的羞愧反倒逐渐减少,越来越麻木。
这一天,虞娘又逃了出来,迷迷糊糊脑袋昏昏在路边靠着一株松树休息,正好遇到了一伙山贼,这些山贼刚刚打劫归来,看到路边坐着一位美貌的小娘子,立即垂涎欲滴,不知道大祸临门,冲上前去将她抢了,关在缴获来的一口大箱子里,抬回山寨。
上午做了一票买卖,中午山寨里就开了酒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喽啰们抬着一口大箱子进了大厅,山贼的头目坐在虎皮座位上喝酒,喝着喝着,就见二当家走过去打开箱子,小喽啰们一脸坏笑的将箱子往外一倒。
这箱子里本来是缴获来的半箱子虎豹皮毛,可想箱子倾倒,里面的皮毛尽数倒出,从中竟然滚出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来!
虞娘本来迷迷糊糊的关在箱子里睡觉,忽然被惊醒,她躺在皮毛堆里,睁着半开的眉眼,慵慵懒懒的望着面前一群忘记了喝酒调笑的男人。
她本来穿着藕色纱裙,从箱子里被倒出来的时候,衣裳不知道在哪里钩挂了一下,弄得胸前衣襟半敞,肚兜露了出来,左边的肩膀露在外边,右边的肩膀被豹皮盖住,豹皮裹住了她细细的腰,一双修长的腿从毛皮中伸出来,其中有只脚上的绣鞋不知落在了哪里,一只白嫩的玉足尽落在众人的眼里,看到人恨不能扑过去亲吻她的脚。
那大当家着迷一般的从座位上下来,步步朝着虞娘逼近,虞娘猛然看到这么多活生生的人,仿佛能嗅到他们身体里带着酒香的血腥味,内心兴奋不已,但当看到有个魁梧男人走向自己时,却如最狡猾的掠食者逗弄猎物一般,微微往后缩了缩。
她一缩,反倒令那男人亢奋起来,男人蹲了下来,身子往前一探,伸手就抓住她的那只赤足,握在手里当众把玩。
虞娘半躺在毛皮中,她的皮肤白得像雪,头发黑得如乌,雪白与乌黑相衬,尽显妖娆。因为受到了迷惑,男人没有因为她的脚冷得像冰产生怀疑,反而暧昧的笑着,用手指在她脚心上挠了挠,虞娘怕痒,身体随之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这呻吟宛若点燃了火焰,那男人猛然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拖了过来,一把扛起她,在众人的调笑和口哨身中,扛着她走到了里面的房间,进去的时候还用脚关上了门。
如今正值中午,酒足饭饱,白日宣淫,山寨里的人也不以为意,心里只盼着大当家将那尤物快点玩腻了,到时候赏下来,让他们也能沾一沾,这样一想,大伙儿心里头更兴奋了。
外面的人正喝酒吃肉,谈论着刚刚的女人,冷不防忽然听到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