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焦梅打发出去了,她自己坐了一会,歪哥便来寻母亲玩耍,一边说:“新年大喜,长寿如意。”一边笑嘻嘻地伸手要压岁钱,蕙娘道,“我不是给过你了?你那时自己要睡,只看了一眼就睡过去了。”
她从歪哥身上果然摸出一封压岁钱来,歪哥玩了玩里头的小银镙子,便觉无味,跑开了又来听蕙娘的肚子,“弟弟,弟弟。”
蕙娘垂下头看见儿子神色,不禁微微一笑,她摸了摸歪哥的头,笑道,“乡下小子,把你野得都没规矩了,明年你也得好好学点儿规矩,起码这个礼,不能这么行了——我们就要回城里过年了啦,别人无所谓,到时候,你祖母未必不挑剔你呢。”
歪哥眨着大眼睛,哪里懂得母亲话里的意思,只是见母亲唇畔含笑,他也不禁傻乎乎地一笑,喊道,“挑剔,挑剔!”
说着,便又扳着母亲的肩膀,要和母亲说悄悄话,“今早,养娘拿钱,我,我舍不得,藏起来了!”
这个小歪种!
蕙娘不禁啼笑皆非,忙命人去给廖养娘传话,果然,廖养娘怕银镙子失落在地上,因小而可爱,被歪哥无意间捡起来吞吃了,正在那里翻箱倒柜呢。大年下还折腾了一身汗,蕙娘要罚歪哥,又被她给护住了。倒是晚上权仲白听说了,把歪哥说了一顿,歪哥似听非听,把玩着手指,明显心不在焉。这么小,又打不得,又舍不得饿,他爹娘都拿他没办法。
离开国公府,这个年过得清净,头几天都没人过来,蕙娘没回去拜年,城里几户亲眷也没过来给她问好,倒是过了初
作者有话要说:蕙娘终于要开始在大家的支持下查案了。
……好可怜,千头万绪都要她一个人忙,何时能歇一下呢
谢谢大家的关系,我感冒好点了,反正慢慢地恢复吧……
☆、160疑窦
自从蕙娘出嫁,她要守大户人家女眷的规矩,无事不能常回娘家。文娘又很快出嫁做了新妇,两姐妹也就是四时八节,互相打发人问个好,平时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文娘这次得了长辈的许可,带王辰过来小住几日,蕙娘自然也有几分高兴,她大腹便便,不便和妹夫相见,便叮嘱权仲白好生招待王辰,自己和妹妹到湖边消闲说话。
姐妹重逢,自然要说些别后的情况,蕙娘不问王辰是否欺负文娘,反倒问文娘,“你没仗着身份,欺负王辰吧?”
文娘本来喜孜孜的,挽着姐姐的手臂,就像是一只驯顺的猫儿,听到蕙娘这么一说,顿时气得面色嫣红,把蕙娘的手臂给摔开了,“哪有你这样做姐姐的,又不是丈母娘,还事事都向着女婿呢,就专会和我作对。”
蕙娘在有歪哥之前,满心里放不下的也就只有这一个妹妹了,文娘亲事,她做不得主,心头实在是有些忧虑,最怕就是文娘分不清局势,不晓得人走茶凉的道理,还要显摆阁老府千金的威风。王辰欺负文娘,她能为妹妹出头,可文娘要自己做事不妥当,失去了丈夫的欢心,她在王家处境艰难,她却帮不到什么了。可文娘性子又执拗,这么一问,没问出来什么,她也不着急,只道,“你这么厉害,谁能欺负得了你?连我都只能被你欺负呢。”
便问,“现在一家几口都住在一处,平时家务,是谁在料理?”
“娘是有年纪的人了,不大愿意料理家务,我和弟妹也都觉得家务事烦琐,”文娘自然地道,“刚过门是弟妹管,我也巴不得,后来弟妹有了身孕,便交到我手上,我也就是个萧规曹随罢了。打算等渠氏生产完了,再交回给她,但渠氏老说,自己好容易才脱出来,看来是不大想再拿回去了。”
王家这两个儿媳妇说得都好,陪嫁都是一般人家的几倍。渠家山西巨富,亏待得了小女儿和姑爷?就是文娘,除了焦家给的那份显赫陪嫁之外,蕙娘给她的体己银子,都抵得上一般富户的家资了。将来要是没了钱,冲姐姐开开口,蕙娘哪会让她空手而归?王家真正那点家产,倒是谁都看不上,再加上王时不入仕途,两房之间真正是没有一点冲突。王尚书现在要靠焦阁老点拨的地方也有不少,因此文娘只要和王辰处得来,家里是没有别人会迫她的,蕙娘点头道,“你不愿管家也好,管家是多么受气的事儿,侍奉得不周到,反而容易生怨。既然不想管,我给你出个损招,那就尽快怀个孩子吧,最好是等渠氏生完了,你再怀上,名正言顺就还给她了。”
见文娘低头不语,她有些狐疑,心里打了个突,低声道,“怎么,难道妹夫他――你可不要不好意思,这种事,早治了就好了,你姐夫的针灸秘术,可不是玩的。”
文娘抬头看了看姐姐,又思忖了片刻,才噗嗤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
却不提生孩子的事,而是和蕙娘闲聊,“宜春最近可不太平,现在朝廷就说两件事,第一件是争论要不要继续派船出海,第二件就是朝廷要入股大商家,说,说是要监管什么的,我也闹不明白。听辰哥讲,因为宜春刚和朝廷做了一笔生意,现在大家众说纷纭,都说宜春就是第一户要被入股的大商家,已经是被朝廷给驯服了。渠氏当着我的面,没说什么,可听她的口风,渠家对这件事很是不满意呢。这些事,你心里有数呢吗?”
从前的文娘,哪里会管这些事,到底是出嫁了,就算家庭和睦,也渐渐地就懂事起来。蕙娘笑道,“说我强过你,你总是不信,现在明白了么。为什么我是你姐姐,不是你妹妹,这都是有来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