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节(1 / 2)

“不是说,那小爷能偷旁人的气运,姨娘先生的那位曾哥儿,不就是…”

“走了五六年,终于是清净了,咱们房里好好的,三爷眼见着也出息了…“说这样隐秘的事情显然更有乐趣,才议论得兴起就让人压低声音严厉喝止:“两个小蹄子,白嚼什么蛆?这也是浑说的?让人听见连命都要去了!”

池小秋立刻将手下的刀挥得更密,咚咚咚剁肉的声响连成一片,鼓点一般,直接盖过了小声问询的话语声:“池姑娘?池姑娘?”

见她不理,后赶来的人松下一口气,声音低低的。

“得亏没人听见,外人还在,就敢在这磨牙了!扣半月的月钱,三天不许吃饭。”

她叹口气,拉起地上两个眼泪汪汪的小丫头。

“别怪干娘心狠,这院子里的水深,你们不晓得蹚了进去,淹了自个两条小命,还要再拉上我这个老婆子一家。”

因为嬷嬷的这一番话,池小秋的后续打探更加艰难。

已隔了几天,她专门备好炒瓜子,想从王嬷嬷这个话题入手,刚问了一句:“不知她那个亲眷现下在什么地方,也不回来看看,听着可怜。”

小丫头就忙摆手,一脸机警:“王嬷嬷是积年的老嬷嬷了,我们怎么敢说她老人家呢!”

连瓜子也不要了,抬脚就走了。

池小秋不敢再问,可脑中总是回荡着丫头那句话。

“一次还罢,次次如此。”

第174章 糟溜三白

周家的龚姨娘非等闲之辈, 大老爷未娶续弦,竟愿意将宅中事托付给一个姨娘,且得上下敬重, 颇有些本事。

从那嬷嬷喝止了两个不懂事的小丫鬟之后, 便再难遇着敢拿这样事来闲磕牙的了。

池小秋又不敢轻举妄动, 耐着性子等呀等,眼看着宴席的日子都快过了, 也没再等到什么机会。

处在内宅都得不到新鲜消息,更不必说使人在外打探。

钟应忱情知这不是条平坦大道, 自然不是只依着这一条线来捋, 凡能想到的线都想法查下去,竟真让他查出什么来。

“是茂平寨的贼人。”

钟应忱话语简短,仍让人嗅得了一丝兴奋。

他将得来的消息平铺在桌上, 一边道:“我找了攻茂平寨一役的卷宗, 滤出个当初走脱的贼人,顺着籍贯一路向下打听, 碰巧他又犯了官被锁在狱中。”

钟应忱越说越快, 便是不信鬼神之说,到此时, 他都愿相信是阿娘泉下有灵,竟真能让他找见这个人。

茂平寨打得惨烈,再怎么强横也不过在山里,卫所的人多, 将整个寨子包圆了,绝大多数寨中人几乎当时便命绝了, 便捉着了没死的,也不过再附赠菜市场里一口刀, 谋逆的罪名,连秋后都不用等。

偏有这么一个,是在攻寨前去了别地的,听消息不好,便躲了出去,可又抢夺惯了,没法生存,刚走了一回老本行,便让捉住了。

茂平寨不大,只消细细一问,便找出些出事前后的蹊跷事来。

“走脱的可不止我一个,还有范三侯子那两厮,倒精怪,说外头有人使他做个大买卖,哄得我给他打了掩护让他们出去一晚上,结果出去了便再也不回来了!倒让他们躲过一劫!”

送信的人直接将他的话原样都写了下来,连个语气词都不曾少,因此让钟应忱得以细致地去找他话里每一条线索。

此事与山贼脱不开干系。

只因尸格记录上,大半的人死因同他亲眼目睹的一样,十分利落的刀法,趁着人正在水中船上挣扎逃命的时候,当胸一送,连着轻微扑哧一声,又拔。出来,带了一串血沫溅入河内,慢慢化开,从他头上随水漂散。

水中的声响是闷的,在接近窒息的极限内,他仍旧捕捉到了一个名字。

“三哥。”

那么这两个人又去了哪里?

钟应忱指节轻轻敲着桌案,重又修书一封,请人带去。

这一次,他要以庐阳横县为中心,查所有无人认领的尸案卷宗。

越过苍茫夜色,他的目光落在极远的地方。

他必须要快,从托人查地方官府卷宗的一刻,能泄露消息,引人注意的地方一定会越来越多。

还好,周家的老爷子眼下巡抚的地方,离庐阳甚远。

“横县?为什么?”

钟应忱淡淡地说:“那晚上,大老爷正在横县渡口。”

池小秋一时语塞,半晌才小声问:“那龚姨娘呢?”

“那时她儿子得了风寒,早早便赶去何州了。”

池小秋心怀鬼胎,便没再深问下去。

心事转到了另外一途,越是发急,越找不到能钻的口子。

池小秋借了高家的厨房做糟溜三白,拍了半天,想要去筋时,才发现捶碎了的是鱼肉不是鸡肉。

她心虚,又有几分骄傲,总觉得在这上头出了问题,脸算是丢大了,赶忙一手将鱼碎肉扫了去,另一手拽过鸡脯肉来,开始去筋去皮。

笋去了老丝,只留还算鲜嫩的部分,切成笋片进锅来烫,鸡片鱼片在鸡子清调成的浆粉中滚过。

徐晏然好奇问:“为甚什么都要勾芡?”

“这肉不挂芡,就好像人不穿衣服,再白白嫩嫩,直接出街给人看了,就不大好,可添上这层浆,就光润许多。”